庭院里的春天

□罗国炳

前段时间，在我那不大的庭院中，山茶花刚凋谢，月季花、金银花却争先恐后地盛开了。它们接踵而来，以娇艳的身姿和沁人的芬芳“犒劳”院子的主人，令我欣慰不已。其他花草，也仿佛被带动了一般抽枝发芽，春天的气息很快充满了庭院的每个角落。

尤其最近几日，随着气温回升，花草树木之间赛跑似地生长，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庭院转眼间鲜润蓬勃、繁盛灿烂起来。但在这疯长的季节里，修剪花园就是一件辛苦但不得不做的活儿。于是，在一个周末，我抛掉所有杂事，戴上手套，抡起锄头、剪刀等工具，准备将一整天都“奉献”给我的花草。

其实，我在去年冬天修剪花园时，就对金银花采取了防疯长“措施”。彼时，金银花藤顺着红豆杉树干肆无忌惮往上攀爬，把红豆杉树罩得密不透风。由于长期不见天日，红豆杉枯死了。金银花“嚣张”的长势，毁了红豆杉，而且影响了整个院子的美观，令我十分懊恼。于是，我马上着手修剪了金银花藤。谁曾想，越过冬天，它新生的藤蔓长得更疯狂。满院子弥漫的金银花香仿佛在向我示威一般，让人不由感叹，再锋利的剪刀，不如一夜春风的威力。

凌霄花的藤也是如此。去年它顺着墙壁往上爬，我担心招来蚊虫，也进行了及时的修剪。由于它的藤长着鸡爪一样的须，紧紧地抓住墙壁，当时我费了很大劲才扯下来，墙上还留下一道痕迹。但和金银花一样，春风一吹，它又长了新藤。

还有铜钱草，几滴春雨，就让它的茎上撑起繁茂的伞状叶片，在水池边塞满了一片嫩绿。边上那几株杜鹃，长不过铜钱草，完全被淹没了。我便要割掉太过茂盛的铜钱草，还杜鹃以天日。

两钵盆栽的月季花，枝上长满了坚硬的刺，像看家的门神，伫立在铁门外侧两边。它俩也不甘寂寞，黑黑的杆上长出鲜嫩的新枝，枝头托举着鲜润粉嫩的大红花，花瓣挨挨挤挤叠成碗状，一如亭亭玉立的少女，绽放着通红的笑脸向路人招手，热情大方，楚楚动人，惹人喜爱。

还有几十钵我平时不太管的多肉。冬天我给它们罩了塑料外衣御寒，可有些还是被冷蔫了。如今天气回暖，我就把它们搬到向阳处，剪掉干瘪的部分，施了肥，期待它们的重生。

两棵山茶花已过了花季，谢了一地的花瓣。我将它们的枝桠稍微修剪一下，用几根木棍撑开，让每一根枝条都能通风透气，享受阳光，来年花才可以开得更好。

绣球花也许是被周围的蔬植抢了阳光和养分，似乎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只冒了些许嫩芽儿，眼巴巴地望着我。但我舍不得清理旁边的蔬植，只任由它们去竞争。

桂花树在转角处，蘑菇状的树冠冒出了不少新枝嫩叶，参差不齐的老枝与新芽，像蓬头垢面的少年头。我搭起楼梯，把球形的树冠剪平整，修去密匝的枝桠，树冠瞬间通透光亮，焕然一新。

红豆杉原本栽有两棵，树干有胳膊那么粗，一棵被金银花藤缠死了，另一棵倒还健壮。清明节时我特意从老家挖来一棵小苗补栽在旁边，希望它能茁壮成长，可以和幸存那棵做个伴。

窗户边那盆幸福树，我先前拔掉了它树干上的老枝，如今那光秃秃的杆上又冒出了新芽，真是应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原来幸福树也不常青，需要不断修剪、再生。

栏杆外还有些我不太熟悉的花，有的是物业栽的，有的是野花。随便撒一把复合肥，它们长得更欢快。

除草、修剪、松土、浇水、施肥……虽身累却养眼养心。

修整完了，园里花草树木各安其分，和谐美满、神清气爽、一派生机。

而这个过程也让我意识到，自然界万物，包括人类，都需要平等地享受阳光、大气和养分，才能和谐共生、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