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细腻　文字优美的诗作

——评施波诗集《拈香》

□赵雪峰

　　施波，贵州省工商联副主席（总商副会长），著名诗人。先后在《十月》《中囯散文诗刊》《星星诗刊》《山花》等刊物发表诗歌作品数百首；曾获“纪念改革开放30年·贵州十大影响力诗人”提名奖。

　　十年前，我评过施波女士的诗集《听香》。《听香》出版后引起反响，并高票夺获“贵州省第五届政府文艺奖”。数年过去，施波又出了新诗集《拈香》。这是一部情感细腻，文字优美，具有强烈感染力的诗作。

　　丁香一样的施波打着一把油纸伞从小巷走来，《拈香》一样优雅，雨巷一样婉约。她的诗在油纸伞下散步，结满愁怨。风嗅过她的长发，栀子花便悄悄地开了。她的诗就这样缓缓流泻出来。荒草凄凄的雨巷，月儿已经枯黄。于是，流年似水的日子，让那些扬起的尘埃一粒粒沉淀为落红。“那条小巷/我听到的故事和你不一样//即便是这样/空气中也早有淡淡的忧伤//下雨了/我一直走在小巷/而你/一直在远方”（《小巷》）。伤感、凄迷、淡然、闲适、雅致，总有一些不确定的东西让人扑朔迷离，无限延伸，意境幽远。

　　在雨巷的某一间窗口，“我们曾倚窗而坐/想象你口中的气息缓缓升上半空……我们常常目瞪口呆/搂抱着我们的灵魂/行走在夜色里”（《拈香》）。就在雨巷的某一间朝月的窗口，我们亲爱的诗人倚窗而坐，她的想象在雨巷的上空缭绕，暗香扑鼻。痴情的诗人一定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阅过伊人，并让伊人芬芳四溢。那样的感觉出神入化。搂抱着我们的灵魂，行走在夜色里。我很感动，心就痛了！我不知道，所谓伊人，是否真的在水一方？

　　灵魂是有裂缝的。是施波告诉我的。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还居然有了缝。撕开灵魂的伤口，你便看到那个让你疼爱的丁香姑娘打着一把油纸伞在烟雨中守候千年的意境。或那场烟雨亦或云雨的过往与渴盼！很难相信在她瘦瘦的躯体竟装着那么多艺术的情感风暴。

　　她常迷糊于众多的事情和情事，因此，看得穿三生石上的记忆/看不透这琴的哀伤。这“琴”我以为是“情”的谐音与谐意，以“琴”代“情”，弹奏“三生”的凄婉。“多少年来/失语的我/始终/只能在这琴声里日夜兼程”（《琴声》）。因此，“不管你会不会为我停留/……我宁愿/将自己悬于半空/一生一世/只等你来拂”（《风铃》）。这样的句子不知你会不会感动。这类似的诗还有《露珠》等等，句子几乎是大白话的平实，几乎可以不加剖析，而珍藏的情感风暴足以摧毁一座城。让我感受到“灵魂缝隙”的磅礴力量。那个打着油纸伞的丁香一样的施波姑娘一颗带茧的心，一群带泪的词折磨了我很久很久！那种伤怀就似一棵绣花针绣得你满心是花，可仔细一看，那花全是带血的伤疤。那是在花上结痂的疤，那是在疤上开出的花，谁能把花绣成疤，谁能在疤上开出花，谁就能通向成功和伟大。

　　她的诗总在冥思苦想的思，茶饭不思，有一丝淡淡的苦涩。如《晚安》《对面的你》等。多年以后/你说过的话/都成了回忆/而我流的泪/都成了星星。好凄美，我常常被她这些情绪感动得不能自已。还有《我和古树的秘密》等等寓意隽永，朗朗上口，易背易记。

　　我更看重她的另一种无奈：《一瞬间的小诗》《致苔藓》等。诗人以苔藓自喻，近乎于告白与自释。如果不是曾被爱伤得彻底/谁会把自己/全身长满冷冷的严肃。想想施波，“缘”来如此，好多的无奈与感动。因为爱得过深！过真！用心！难以割舍，可又必须割舍，于是抑郁开始蔓延，如果不能及时解脱，就会“抑郁”成疾，难以自拔。于是，她用颤抖的纤手写下《花葬》，终于得到了你的死讯/你用自己的方式埋葬自己/你葬在了爱你的人的心中//你带走了整个春天/从此他们/夜夜失眠……这些诗句，让我一次又一次感动，常常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

　　在她众多的诗作中，除了爱情诗，其他题材诗作是极少的。她的《梦中小屋》让我回到乡下，回到老家，回到老屋，回到从前，回到童年，回到油灯时代。终于望见远方/炊烟下那间孤单的小屋/在炊烟遥远的背后/一条长长的山脉线/便是思乡的极限//只想跋涉这片山海/一步一步地/走回去//多次出现在梦中的地方/那间梦中的小屋/一直/等待我回去/点灯。小时候，天一黑，妈妈就会长声长气地喊我的乳名“小华，点灯了，灯在家神上的。”如今老家空空荡荡躺在长长的山脉线下，孤独地站在山海中，栉风沐雨，好不凄凉。老屋的每一抹夕阳，都是我无言的忧伤。妈妈老了，爹爹走了，把我带大的奶奶也走了，只有他们长年累月睡在老屋后面，天黑了，没谁为他们点一盏灯。泪水就夺眶而出。施波告诉我，一滴泪的方向，就是灵魂要去的地方。终于在一本书里，找到了故乡的模样，当月亮钻进山头时，我喊出了故乡的名字。她的文字读来无比亲切。于是，我给每个夜晚留点思想，让它们总朝着南方，南方。思乡之情便油然而生。这是她乡土抒情的根脉。施波诗歌在小屋的记忆中获得永恒的抒情源泉和催人泪下的抒情力量。

　　施波是个两栖生物，一边从政，一边从文。她把工作做得风生水起，把写诗做得有声有色，把人生做得有滋有味。得此，施波值也。

《拈香》

施  波  著

贵州出版集团

贵州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