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清味雅　女人如茶

□吴 刚

　　曾经以为好的女子如花，赏心悦目，芬芳扑鼻，一朵微笑，一阵暗香，都是那样叫人怦然心动。无论鲜艳的玫瑰、素雅的清莲、喧嚣热烈的油菜花，还是寂静安然的兰花……她们有着各自不同的美，都是大自然的精灵，都是上帝馈赠人间的最美礼物。“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喜欢花的人都知道摘花要趁早，因为花期如梦，再美再香的花也会凋谢，尽管有人声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但此花已非彼花了，人生亦是如此，没有轮回。女人如花，她的美丽容颜经不起岁月的蹉跎，女人的身材也经不起时间的打磨，那些曾经的相遇或邂逅，最后都会转身离开，朝向下一片更新鲜的花海。

　　后来爱上咖啡，便以为好的女子就像不加糖的咖啡，文艺、够酷、个性十足。可我很快就觉出了咖啡的浅淡，咖啡味道虽然独特，但不能天天当水喝，她只是风雅时分的点缀，就像我们生活中偶发的激情。咖啡一样的女子就如她的香，浮于浅表，不够深刻。

　　也曾抽过烟，觉得如烟一般的女子也不错。烟雾曼妙，如缕的烟雾令人捉摸不透，充满诱惑与悬念，丝丝袅袅之间给人带来不可名状的快感，而且烟抽久了会上瘾，令人欲罢不能。想起舒淇和曾志伟曾经演过的一部电影《半支烟》，情节简单，节奏缓慢，音乐伤感，被打动之余蓦然悟出了烟的宿命——他总在匆忙之间让人付之一炬，生命经不起燃烧，好的女子怎么可以是烟呢?

　　也曾钟情于酒，酒浓烈热情，愈陈愈香，让人沉醉也给人勇气，但最美的酒也只能给人片刻欢愉，酒醒之后是更多的空虚与落寞。席慕蓉说，“我的爱像一杯酒，每到一个驿站都要加水……”原来时光和爱会稀释酒，所以好的女子还是不要当酒了罢。

　　也曾想过如雪一般的女子，那么纯洁，人人喜欢，可是读到那句“红炉一点雪”的时候，竟然心酸了，雪转瞬即逝，太过决绝，且高处不胜寒，有人想把她捧在手心时她却化了……雪是令人心疼的女子，她食不了人间烟火。

　　因为一句“真水无香”，我以为终于明白好的女子应该是什么了，水无声无息，却承载了人类历史上所有的语言。水无色无形，却容纳了人世间所有的喜怒哀愁。水看似柔软，实则无坚不摧，当熊熊大火燃起，水可以浇灭他。似水柔情，秋水盈盈……这些带“水”字的词语比喻女子都是美的，只是不知发现没有，水接受一切，没有固定形状还生生不灭，他太过强大了，如果一个女子成之为水，可能强悍得令人无法想象。

　　后来有一天喝了茶，茶轻甜微苦，有着笃实辛劳的生活气息，茶的香深藏不露，只有在沸水刹那倾注之后才会清香四溢。茶品起来齿颊留香，给人余韵悠长的享受。握着一杯温热的茶，我突然明白好的女子原来应该是茶，没有青春时的张扬，没有刻意而为的做作，食人间烟火，品岁月静好，强而不悍，柔而不弱，暖而不黏，这样的女子才称得上是好的女子。

　　画家黄永玉说：“美，比好看好，但好，比美好。”这话初读起来有点绕口，慢慢细品就会明白道理，一个好的女子在成长中，应该意志越来越坚定，而心灵越来越柔软。意志坚定了，能穿越千山万水排除千难万险，心灵柔软了，能感知爱和美、慈悲和温暖，当意志坚定和心灵柔软美妙地结合到一起，生命就达到了一种通达的境界，就像慢慢溢出的茶香。

　　好女当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