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西米花节见闻

□文/图 周训超

　　稻花飘香了!

　　风吹起的时候，这清香沁人心脾，让苗家儿女销魂，让苗家儿女怀春，想起另外要做一场梦，一场缠缠绵绵蜿蜿蜒蜒的梦。水稻都扬花了怀春了，要结新的果实了，这怎能不让人做一场梦呢?像黔西县铁石乡米新寨的苗族姑娘小伙一样，做一场踏踏实实的米花(稻花)春梦。

　　在黔西县铁石乡，在每年农历七月十六、十七、十八举行米花节，其中十七最为隆重。关于米花节的来源，当地是这样传说的：古时候，一苗族老翁育有两子，三人常常在地里劳作，生活单调且疲乏。有一天，俩孩子找老翁商量，希望每年能有几天休息，也可以让苗族同胞们一起聚聚，交流思想，于是老翁找来族长合计，就定下了每年七月十六、十七、十八为米花节。逐渐地就形成今天苗族男女谈情说爱，交流生活思想的节日。其发展由旧时的“祭米花”发展成为今天少男少女谈情说爱，成年人交流发展生产、经济的活动。每年的这个时候，当地苗族同胞都会邀请远在外地的亲戚朋友来庆祝举办共同的节日。

　　前一段时间我接到铁石乡乡长杨平先生的邀请，十分有幸现场亲身感受这一民俗节日。我记得接到通知的前一天，乡长就安排当地的一个苗族女孩和我对接，问我有车没有，没有车她开车来接。我连忙婉拒，那会有这样厚脸让人家接呢?于是我就和当地民宗局领导联系，他们回答说要去的，可以和他们一路去。

　　去的当天，民宗局的领导考虑我年龄大了，行走不方便，于是他们就上门来接。车子到门口，还对我姐姐郑重地说，会照顾好我的。这样车子经过朱家巷、刺园路，最后到迎宾路，在这里与参加米花节的各地苗族同胞，结队出发。有云南的、广西的、四川的，近处的有清镇的、安顺的、毕节的、纳雍的等，几十辆车一起向铁石乡进发。路上我看见去铁石的交通已经改变了。先前的时候，我去过这里。路是石砂子路面，人走在路上，天晴天一身灰，下雨天一脚泥巴。车辆在路上就是抛锚，走走停停，十分费力的。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改变。柏油路，笔直宽敞。路的两边就是贵州民居，黑瓦白墙，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放眼远望，云霞深处，山间时时看见车辆来往。民宗局的领导告诉我，这是来参加米花节的群众。

　　车聚集在铁石，在街上排了长长的一串，就有领导来看望。说还有一段路才到米新寨。米新寨地处六广河的上游，鸭池河的下游，千仞绝壁，有小三峡之称。米新寨我没有去过。只是听说很出人才，改革开放以来出来不少大学生。领导看望完了，就在前面给我们带路，于是车子在乡间路上行走，都是弯弯曲曲的山路，路两边地里红红的高粱熟透了，弯了腰。还没有到达米新寨，就有芦笙响了起来，猜猜就知道，要想进入寨子。拦门酒来了，没有办法的，一车人只有下来接招。在黔西北苗寨，一般拦门酒只有一道，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当着路，自己张开嘴巴，等姑娘给你敬酒。果不其然，这里就是这样的，高高的芦笙寨门，两把大大的芦笙直抵天空。寨门下面排着队伍的姑娘，她们唱着敬酒歌，为到来的客人敬酒。我们车子的一个老人，我看见他张开大嘴，姑娘一边唱歌一边把酒倒进他嘴巴里。轮到我了，姑娘们看见我白发苍苍，走路蹒跚，加之太阳炎热，汗流浃背。看见我这样，就不好意思劝我喝酒。就说：“老人家，喝一杯可以吗?”我坚决地摇摇头，她们搀扶我走过寨门。我以为过了这道门后，就没有拦门酒了。不到十米又有拦门酒了，这回的拦门酒是高山流水，在我前边的那位健硕的老人，他很愉快地坐在小墩子上。一个姑娘抬碗在他嘴边，两边的姑娘就用竹筒把酒接进他的碗里。这种喝酒的样子实在很壮观，阵势很大。我看见老人张着大大嘴巴，喝下去不少。姑娘们把我搀扶到高山流水的地方，双方用她们的语言交流，就把我送了进去，从它们的言语里听出，放我这位老人过关吧!于是我又往前面走，还有一道门，这道门这里没有拦门酒了，只有随意喝的咂酒，到来的人们高兴，都要品尝这酒的味道。我没有品尝，就一直往里边走着。

　　在苗寨里，有高高低低的篱笆，样子非常的好看，篱笆上缠绕着豆荚，长长的大大的，样子十分惹人喜爱。篱笆里面，种着西红柿、辣椒，它们红红的挂在树上。这个季节，就是它们成熟的季节，也是惹人喜欢的季节。穿过具有民族风情的房子，走路高高低低的青石板路，就到一所小学。因为是假期，里面没有学生，所以当地政府就借用这学校作为招待我们的地方。大家在学校的绿茵地方坐下来，铁石的黄书记过来热情招呼，说多多包涵。坐下来休息，听人说要吃饭过后才去看表演。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到吃午饭的时候，心想这样也好，吃饱饭好坐下来欣赏。抬头看去，先前在我前面喝酒的那个老人走过来，对我笑笑说：“米花节，要先祭祀的，我想先去看看!”他的年岁和我差不多，我腿脚没有他方便，就没有答应和他一路去看。于是就等饭吃，吃好饭后，黄书记在餐厅里看见的我腿脚不利索，就安排一个小青年帮我背相机，其实也是我给我带路，简单一点说就是照顾我。

　　我跟随在小青年的后面，走过古老的街道。街道上有骆驼，这不是沙漠的动物吗?这个地方也有，说明这里的经济发展还不错，有人弄来给游客照相。小街上大多是民族服装，做工精巧。街道上还有一些小吃，都是本地有名的点心，糍粑、麻辣脆、荷包豆腐等。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可惜中午饭吃得多了，只能干瞪眼。好不容易来到过米花节的地方，祭祀已经过去。感觉自己有点失望，唉!要怪只怪我年岁大，腿脚不方便。我不看不要紧的，但是年轻人要看啊!所以心中非常惭愧。这个时候我就很努力的样子，悄悄地躲在舞台的旁边，不让小青年看见。这里很清静，没有阳光，观看演出也很到位。

　　自己也不知道演出到那个节目了，我看见有纳雍的滚山珠，他们都是漂亮的姑娘小伙。一边吹芦笙一边舞蹈，动作具有一定的民族特点，小腿儿翻飞，百褶裙飞扬，挂满金银的帽子叮当作响，手里的芦笙悠悠。他们好像在草地上舞蹈，把满坡的野花荡漾开来，空气里就有野花的味道。叠人梯了，小伙子的头上站姑娘，姑娘的头上站着小姑娘。在高高的天空，他们舞蹈着，吹着芦笙。人们给予雷鸣般的掌声。滚山珠下场后，人们还在回味。一会儿，一群漂亮的姑娘小伙上台来了，这次的道具不只是芦笙，还有长长的牛皮鼓。打鼓是男女青年对打，在打鼓的时候，穿插苗家舞蹈。然后前面的姑娘翩翩起舞，配合后面的鼓声。鼓声越快，舞蹈动作越快，鼓声婉转舞蹈动作婉转。细听鼓声，有时急如黄水涛涛，波澜壮阔;有时缓如娟娟细流，越过山间芳草;有时不疾不徐，胜似闲庭信步。再看舞蹈的男女青年，男的潇洒动作遒劲有力，女的漂亮妩媚动作倩秀。正在如痴如醉的时候，鼓声一停他们扭着舞步走下去了。这次上来的红林斗鸡舞蹈，这个舞蹈我略有了解，他们的动作像公鸡打架，有时猛烈如飞，有时又左右斡旋……

　　“大爷爷，您在这里的，叫我一阵好找?”我回头一看，正是前面给我带路的小青年。我对他笑笑，他也笑笑，上来搀扶我起来就走。他一边走一边说：“你老不要远走，这里的路高高低低的不好走!”我向他点点头。心中非常感慨，这个地方的民族风情浓厚，尊老爱幼做得很好，民风淳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