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洞天红果树

□汪海波

红果树景区有很多洞——在方圆不足五平方公里的核心景区，分布着可供游览的天缘洞、天门洞、天星洞、水帘洞，还有与洞有关的卧龙宫、天生桥等丰富的地质奇观。那些隐藏在溪谷两岸、茂密丛林之中的小洞更是不计其数……

从景区门口步行三十米便有一洞，名曰天缘洞。洞口高约五十米，宽约三十米，酷似一只饥肠辘辘的鳄鱼张着大嘴，每天都在吞吐着无数的游人。入洞，便是一大厅，呈拱形，宽敞有致，可容纳数百人。左侧石态多变，有小洞夹于其间，已然被开发成酒店民宿、餐饮、游乐等设施。右侧石壁如刀削，光滑照人，正好被当作一块巨大的投影屏幕，时不时闪现多彩斑斓的画面。走过大厅，沿着人工铺设的小路继续向右侧前行，道路时宽时窄，最窄处恰好可容一人通过。各种乱石在两侧涌出，奇形怪状，在光影映衬下，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似鸟非鸟、似神非神……游人曲行于洞中，时而低头，时而侧身，走走停停，注影观形。穿行百十米，拾级数十步，便出其口。前行数十步，再回头望去，洞口早已隐没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

观景步道依山傍水修建，或曲或直，忽上忽下，蜿蜒幽长。玻璃栈道横穿于一条深谷之间，悬挂于绝壁云端之上；几条索道飞架于清潭之顶，穿梭于群山之中。秋冬时节，天高日明，蓝天碧水，山色分明。远远望去，群山环绕，山顶松木成片，灌林丛生，满山红叶镶嵌其间。红，浮于景色之上；绿，铺于层林之间；幽，隐于树木之下。层层于色，时显时隐，或暗或明，气象万千，和谐有致。仰望林间，大树高耸，遮荫蔽日；丝丝阳光透过林间，影印在地上斑斑点点，让人感觉到阵阵温暖。沿着山路而下，树林退去，只余灌木丛丛。只见路边杂枝交错，藤蔓缠绕，绿叶苍苍，生机盎然。偶有飞鸟划过或休憩于林丛之间，整羽啄毛，鸣声滴翠，怡然自在。

离开半山的小路，折往山坡一条羊肠小道继续向上行去，可以造访两个地下溶洞：一曰天门洞，一曰天星洞。

一路石壁陡峭，荆棘密布，杂草遍野，苔藓铺石，落叶陈地。沿石阶行五十米而临壁，显眼处赫然写着“天门洞”三个大字。乍一看，洞口不大，一条小道沿洞口而下十余米，便是一小厅，地面起伏，乱石堆落，洞内有后人刻印两米见方“佛”字于石壁之上。三三两两的人群，或成双成对，或扶老携幼，皆驻足观望，亦幸亦喜，笑颜盈盈。石壁四周形态自然天成，初观无特别之处，只是再回头望洞口时，才发现原来洞口中间被巨石一分为二，这墩巨石上小下大，活像人头顶上戴着一顶济公帽，正用力顶着洞口中间的上缘。那些流连观望的人是否会想：要是没有这墩巨石，这洞口哪天会否不小心塌下来？我倒是觉得，巨石的出现，既增加了几分情趣，又着实让人心里踏实了许多。向下探望，光线弱暗，深不见底。身入其中，直转向下，乱石突兀，需步步留心，凝神贯注。穿过狭缝，洞身大开，各种奇形怪石，或卧于地面，或悬于洞顶，洞中有洞，无不鬼斧神工。只因洞内石壁陡峭，只能俯身倚石，才能缓步其间，寻洞口而出。

群山中间淌着一条小溪，从景区门口环绕而来，至一陡壁处，倾泻而下，直触潭底。据说，这里的瀑布在丰水期高可达三十五米，宽可达二十八米，水花四溅，波涛汹涌，声震八方，气势恢宏，蔚为壮观。有诗云：震耳雷鸣大怒潮，龙吟虎啸逐浪飘。一篙点醒痴人梦，上善若水少牢骚。虽说此时正是枯水时节，溪水潺弱，但仍有些许白练穿过褶褶皱皱的峭壁，奔泻而下，滋养着溪谷一潭碧绿的清水。看着石壁上湿漉漉的青苔，瀑布奔腾时的宏伟壮观跃然于胸，仿佛就在眼前。

瀑布潭的水，翻过一道堤坝，穿梭于乱石之间，沿着一个洞口向下继续奔驰……透过洞口，依稀可以看见，这水就集于这个洞出口处的一个深潭。洞名水帘洞，隐匿于溪谷右侧的山脚下。入口处，修有一亭，供游人观景、休憩。洞口很窄，进得洞来，前面豁然开朗，一湾碧水跃入眼帘，波平如镜。一座拱桥浮于其上，游人过往于桥上的身影，不时可见。洞内宽敞，足可容纳一栋房屋；洞顶的树丛之间，开了几处天窗，可以想象，当雨水从天而降，穿越其间，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光线寻洞而来，虽无灯光相佐，亦可循路前行。上溪下潭，汇于洞底，溪水清澈照人，酌手可饮。一壁凶猛不驯的瀑布，转眼间到这里就变得温文如绵。沿着潭水向下继续望去，一道石梁横亘眼前，梁名天生桥。因石梁下有了这一个洞，此石梁才称得上是一座桥。桥和洞相互应景，又倒映在水中，天工巧夺，妙趣横生，自然少见。潭水从洞中穿过，洞里又还有什么秘密，也许只有下次才能探寻了。

此时，日渐西沉，栖鸟归巢，人去影稀。还没来得及探寻的天星洞、天生桥、卧龙宫……随着暮色的降临，又渐渐沉睡于暮色之中。

我观红果树的洞，密度之大，形态之多，令人叹为观止。我本所知，绥阳县已探明长度超过400公里的十二背后溶洞，足可冠以“溶洞王国·地球奇旅”的美誉，而观红果树的溶洞，亦可称其为人间奇迹。

回到景区门口，又见耸立的山崖、绚烂的秋色、袅袅的炊烟，让人感慨万千，正是：山重水复过溪峡，两面悬崖碧霄挂。四季风光何时美，秋色怒放出烟霞。

红果树，真可谓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