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文章检索
关键字: 标 题: 作 者:
3749期 本期24398版 当前A3 上一版   下一版
正文 发布时间:2018-10-19

重拾思南精神的家园——中和山

——初探优先发展教育使思南成为明朝黔东重镇的史料(三)

□梁茂林

  (续接上期)译文:“君王建立君权要有明确的法则。应从倡导五种幸福入手,普赏给臣民,臣民就会尊重您的法则,贡献您维持法则的办法。……不可以不平,不要不正,应当遵守王令;不要有私心,应当遵守王道;不要作歹事,要遵行正道;不要有失偏颇,不要营私,王道坦荡;不要结党,王道公正;不要反乱,不要偏倚,王道必须正直。……天子作为臣民的父母,因此才能成为天下的君王。”

  但当上君王后呈现的事实却是《尚书·大禹谟》中说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译文:“人的心腸大多自私,向道之心也幽暗不明,只有专一精研,才能找到合乎中正之道。”

  《尚书》中关于道心和人心的讨论,被朱熹命名为16字传心诀。朱熹在宋淳熙十六年(1189),即60岁时认为子思撰写的《中庸》不仅忠实地传述了道学的讯息,而且将此讯息阐发得空前的淋漓尽致。当代学者陈荣捷认为朱熹“以道心人心之十六字诀释道统,使有确定之哲学意义,实为一极有价值贡献。”“此诚破天荒之举”。韩国当代学者金忠烈认为:“先儒一致把《中庸》之于四书看作特殊地位,……三书理会得透彻,才能读《中庸》赖以可理会的文义”。

  朱熹在《中庸章句序》中说:“中庸何为而作也?子思子忧道学之失其传而作也。盖自上古圣神继天立极,而道统之传有自来也。其见于经,则‘允执厥中‘者,尧之所以授舜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舜之所以授禹也。尧之一言,至矣,尽矣!而舜复益之以三言者,则所以明夫尧之一言,必如是而后可庶几也。”

  译文:“《中庸》为什么而作呢?子思忧虑关于‘道’的学问失传,所以才作的。大概远自上古,具有神圣的德行和高位之人,承继天命,建立了至极之理,道统便流传下来了。现在还可以从经书中看到的,有‘允执厥中',这是尧传位给舜的时候说的话;还有‘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是舜传位给禹的时候说的话。尧的一句话,就已经把理讲清楚了,完全包容了至极的内容。而舜又加上了三句,是为了更好地说明尧所说的那句话的前后关联,因为只有明白了前后关联才能比较理解‘道'的精微处。”

  朱熹于庆元六年(1200)三月九日去世。去世前四天,朱熹仍在讲张横渠的《西铭》,它本是张载《正蒙·乾称篇》的首段,他录出作为座右铭,标题为《订顽》。程颐对之特别赏识,改其为《西铭》。朱熹把它从原作中分出,另作注解,成为独立的一篇。(附《西铭》和《志向》原文)

  西铭

  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长其长;慈孤弱,所以幼其幼。圣,其合德;贤,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残疾、孤独鳏寡,皆吾兄弟之颠连而无告者也。‘于时保之’,子之翼也。‘乐且不忧',纯乎孝者也。违曰悖德,害仁曰贼,济恶者不才,其践形,惟肖者也。知化则善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不愧屋漏为无忝;存心养性为匪懈。恶旨酒,崇伯子之顾养;育英才,颍封人之锡类。……富贵福泽,将厚吾之生也;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也。存,吾顺事;没,吾宁也。

  志向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译文:要以我的道德实践,来彰显出天道的意义;要为一切人指出一生的正道,从而让人们过着有意义的生活;这是古代的圣哲们的理想,这种理想已很久不为世人所了解,我要把这断绝了的圣人理想继承过来、发扬光大;制定万世可行的礼义法度,使天下永远太平。

  当天晚上朱熹勉励他的学生说:“为学之要,惟在事事审求其是,决去其非。积累日久,心与理一(合而为一),自然所发皆无私曲。圣人应万事,天地生万物,直而已矣。”

  朱熹平时谈到天地,几乎都是以“仁”来统贯。“天地生万物”是天地之仁;“圣人应万事”也出于圣人仁心的发用。但朱熹去世前不讲“仁”,却强调“直”?朱熹此处所说的“直”与“私曲”是相反的。“皆无私曲”即是“直”。私指自私自利,曲指邪曲,即说歪理、讲假话、办邪事。竭尽所有聪明才智来说歪理、讲假话,以达谋私利的目的。这便是“私曲”。因此,直的核心内容为说正理,讲真话。许多历史事实证明,中华民族要翻身,必须从有一席之地能允许人敢讲真话开始!这一点朱熹临去世前就认识到了。

  到了王阳明时代,他仍因直言获罪。徐爱在《传习录》上第一段说:“先生明睿天授,然和乐坦易,不事边幅。人见其少时豪迈不羁,又尝泛滥于词章,出入二氏之学,骤闻是说,皆目以为立异好奇,漫不省究。不知先生居夷三载,处困养静,精一之功,固已超入圣域,粹然大中至正之归矣。”

  译文:“先生有天赋的智慧,为人却和蔼亲近,平时不修边幅。人们只看到他年少时豪迈不羁,曾经又热衷诗词文章,沉溺佛、道之学,故突然听到先生的学术,都认为是标新立异、散漫而不加考究的学说。但他们却没有看到先生贬谪至贵州待了三年,时刻于困苦中修养静思,精研专一的功夫已经进入圣人的领域,达到纯粹中正的境界了。”

  那么,王阳明是在什么环境中创立自己的学说呢?他在《传习录》中第一篇《答顾东桥书》中说:“夫拔本塞源之论不明于天下,则天下之学圣人者,将日繁日难,斯人伦于禽兽、夷狄,而犹自以为圣人之学。吾之说虽或暂明于一时,终将冻解于西而冰坚于东,雾释于前而云滃于后,呶呶焉危困以死,而卒无救于天下之分毫也已。……圣人之学日远日晦,而功利之习愈趋愈下。……所幸天理之在人心,终有所不可泯,而良知之明,万古一日。则其闻吾拔本塞源之论,必有恻然而悲,戚然而痛,愤然而起,沛然若决江河,而有所不可御者矣。非夫豪杰之士,无所待而兴起者,吾谁与望乎?”

  译文:“正本清源的学说一日不彰明于天下,那么天下学习圣人的人便会一天天感到繁复艰难,甚至沦落到夷狄、禽兽的地步,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学习的是圣人之学。我的学说虽然暂时彰明于天下,终究只是解一时之病,解了西边的冻,东边又结了冰,拨开前面的雾,后面又涌起了云,就算我不顾安危,喋喋不休地讲论说道,也终究不能救天下分毫。……圣人的学问日益疏远而晦暗,功利的习气却一日盛过一日。……万幸的是天理自在人心,终究不会泯灭,良知的光明即便经历万古也不会变化。所以听了我的正本清源的论述,有识之士必当悲伤痛苦,奋然而起,就像决口的江河难以抵御。如果没有天下间豪杰之士的到来,我还能寄望于谁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