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山

(外三首)

□杨 坤

　　也许是那缕清泉/戓其它某种心情/一屁股坐在这里/一阵子或一辈子/山名水姓山水/花草关着锦鸡/门扉醒着狗/以及秦叔宝尉迟恭/一条小路一根丝线/几根丝线一条大路/小路跟着大路/黄牛水牛白羊黑羊/远景深坡/种植攀摘和山歌/小河及大雁/一白一蓝/从天边冉到地边/水晶一样映在眼里/谷之彼岸/铁轨撞击苍岩/山涧故事怪模怪样/三百六十五点笑语泅渡/负担橙橙红红/炊烟走不出年画

　　去老远那个黄四娘家

　　从那条小路出来/去老远那个黄四娘家/上坡下坡又上坡/一路绿茶青椒毛豆/一路岩鹰鹞子鹧鸪阳雀/袅袅紫烟 娜娜林泉/几多故事 几多画廊/几多山歌呼之欲出/清风背囊入乡随俗/肴得几怀年味/撷得几情橘言/一舟子滑过河去/两尾鱼儿游来/眼景便出现一个雪坡/步子开始打滑/欲念有些忐忑……

　　这个雪坡/远路若树枝般银华/想像雪坡那边那个黄四娘家/大抵也和城里人一样/随随便便嗑些瓜子/喝杯清茶/挟筷唐诗和宋词/临窗饮酒/烤着炉火想像深远/而这个雪坡/雪一样乍眼/往日那些黛紫和冷峻/言词没有了幽嫩和啭悠/只有眼底那壁山岩/藤蔓悬挂出几些紫红/那是黄四娘曾经描绘过的秋景/至今老杜还记得/几只山羊与藤蔓隔生相望……

　　想像当年山羊那几多饥饿/去老远那个黄四娘家/呼朋引伴几蹦几跳过了山崖/一犊子野性/说怎么也得如期而至/想像深坡那个黄四娘/经历几多田亩几多栅栏/几多木楼几多酒榭/几多篱园几多碧塘/还有几多藕鳞在谷雨中小满/一切均在迷奇与透明的血性中抵达/黄四娘一身美气/未曾忐忑/你忐忑些什么呢……

　　城市来到乡村水岸

　　盘算园子/盘算河边毛边草地/老乡老远返乡/牛羊之血咏哦一首古歌/打开线向及远景/乡村忘却了泥墙和渔歌/牵牛星绕着山水盘来盘去/玉带通宵难眠

　　这仿佛一个梦/一部家谱从未有过的梦/抚摸事物的肌肤/梳理牛羊和山歌/数学家们那等高深的几何/一板一眼那般出墙/远望雏壳的远景/时尚及往事/几多好比武媚娘家的园子/几多好比宋时那幅清明上河图/那个名叫暖春的人曾来过这里/那杯清茶清香而倾注/那只大手期许而烫贴/阳光走过的风雨/丘比特那支箭似有些妙不可言……

　　这是斧头和镰刀/期许的一部春天的交响曲/几多果核与瓜子华丽转身/烦恼扼住城市的牛皮癣/王者魔方的乡村水岸/杨柳彩虹歌舞池地/飘逸出几多兰庭馨香/婉婉约约的酒歌/打开天空清亮的窗景/天根及山根/几多妙音鸟/衔着朵朵橘黄闪闪的山菊花/狐狸着风味鱼贯而来/几多花花绿绿的双鱼星座/花花绿绿悠然自得/灯水呢喃的乡村子夜/还有几多轻曼在海口边抚琴……

　　夤夜铜锣

　　老城 我的夤夜/很多梦飘游在云里/几根胡子 空空荡荡

　　很老 我的老城/我的铜锣 很老/系着老月 鬓发银白/系着六畜五谷/系着秦砖汉瓦/三伏寒九 步态很沉稳/唐宋元明清/敲一阵子长江/敲一阵子黄河/几根胡子 憨声豪气

　　老城夤夜 一地静谧/有狗狂唳 有婴奶啼/仿佛 鬼魅来了/鬼魅的眼睛和模样/水一样清明/我常清澈我的老城/我的老城很年轻/一张网在水里泡着/这首千年绝句/谙熟老月的惨痛/一根脊梁 时时灼烫/发出龙虎之啸/扦插很多警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