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
□王明相
在诸多的玩具中,看来只有麻将这东西最受人们喜爱。也只有它才在玩界经久不衰,备受人们的欢迎,享有不倒翁的地位。
对于麻将,著名学者梁启超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只有读书可以忘记打麻将,只有打麻将可以忘记读书。”
麻将一般都需要四人来玩,人数不多也不少。四个人,象征着东西南北,四季花开,四人一桌,几乎就把各种脾性、情状都囊括了。其次是它的变化无穷。玩这种牌既要靠手气,更要靠智慧。它是智慧的较量,又是胆识的对决;既有赢的快感,更有输的刺激。成功与失败可以不断重复,不断体验,而这种成功与失败完全靠自己的眼光与智慧,靠冷静与沉着,因此成功的成就感与失败的挫败感特别强烈,玩起来常常出现大起大落、起承转合、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结果。人们在体验成功与失败时,可以说忘乎所以,能够使人能通宵达旦,夜不成寐。
麻将既适宜高智商人群,也适合文化水平不高的普通群体,老少咸宜,男女皆可,易于普及。所以,高智商的人们说,麻将里有哲学。文盲们也从中感受到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快感,各有所得。除此之外,我们是人口大国,闲人太多,长期以来又都要求不高,容易满足。因此,遇到麻将这东西,自然很容易沉陷其中了。
我对麻将不感兴趣,但不反对。在我的周围,可有许多熟人朋友,就不一样,几乎个个都喜欢。自己喜欢不说,还常常动员周边的亲人朋友参与。曾经有一位仁兄为动员我,对我论述麻将的种种好处。他说,麻将的好处实在太多,一是它是交际的最好工具,如果你想认识人,接交人,只要坐下来打几圈麻将,保管你出门就能够称兄道弟啦。尤其当今跑项目,争资金,直接送钱送物,人家不敢要,如果打打牌,那就不一样。二是它是识人的最好手段,牌品见人品,就是如此。只要一起打几局牌,这人的个性特征,涵养素养,心胸肚量,大局观念等等,就会一一了然。比如有的人赢得输不得,一输牌就拍桌子摔牌子,骂骂咧咧。有的涵养好,输赢好像都无所谓,即使在数钱给你时,都能始终纹丝不动,静如处子。有的很会照顾局面,看到有人一直没有和牌,就故意给对方创造机会,或者自己能打大牌却有意不打。这里面学问很深呢。他还说,打牌的好处还有第三,打牌有利于和谐社会建设,因为大家打牌都全神贯注,没时间去搬弄是非。等等这些,叫我听后不禁哈哈大笑。他还说,如有机会,争取到党校给干部搞一次麻将牌与行政的讲座。呜呼!难怪如今流传这样的段子:“打牌打得好,说明有头脑;打牌打得精,说明思路清;打牌打得细,说明懂经济;打牌不怕炸,说明胆子大;赢了不吱声,说明城府深;输了不投降,竞争意识强。”看来这个总结很恰当呀。
但是据相关史料记载,麻将的普及发展似乎都与家亡国恨联系在一起。
清末报刊和民国笔记记载,麻将的第一次发展自八国联军事件之后。清政府的无能造成了八国联军的侵入,慈禧太后与王公大臣们束手无策,郁闷不已。1903年,为排解慈禧和王公大臣的心愁,迎合他们的嗜好,内务府特到前门大街泰昌广货店,订制了一副用象牙雕成的麻将牌,专供他们娱乐。由此,上行下效,麻将和赌风于京师盛行。后来又读梁实秋先生的文章,他说八年抗战期间,后方有人很忙,忙得不可开交。可也有不少人很闲,闲得很无聊。而这些闲人大都很有钱,他们一般都是达官贵人,名人雅士,贵妇太太。于是这些很闲的人就纷纷搓起了麻将,麻将因此又得到了进一步弘扬。看来麻将这东西,就像鸦片一样,在国难来临,尤其在外族入侵,大量国民在忍受亡国之痛的时候,能给大众带来麻醉,带来安慰,使众人忘掉伤痛,得以苟延残喘。想来,它这功劳也还不小。
然而,说到打牌的坏处,胡适先生就认为它的耗时费神。他曾经这样计算过:“麻将平均每四圈费时约两点钟。少说一点,全国每日只有一百万桌麻将,每桌只打八圈,就得费四百万点钟,就是损失十六万七千日的光阴,金钱的输赢,精力的消磨,都还在外。”这个计算还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人口比例,不是现在的情况。但就是当时计算看也是惊人的。难怪他不无痛心地说: 我们走遍世界,可曾看见哪一个长进的民族,文明的国家,肯这样荒时废夜的吗?一个留学日本的朋友对我说:“日本人的勤苦真不可及!到了晚上,登高一望,家家板屋里都是灯光;灯光之下,不是少年人站着读书,便是老人跪着翻书,或是老妇人跪着做活计。到了天明,满街上,满电车上都是上学去的儿童。单只这一点勤苦就可以征服我们了。胡适先生的这段话,如今听来仍依旧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呀。古人也说,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玩物丧志,就是如此。而且更可恶的是,如今往上跑项目,或是什么的,总是通过打牌的方式大行行贿受贿之风,使多少光明磊落的事,最后总是不明不白的被暗箱操作啦。
麻将,这个被誉为国粹的东西,自从它与玩和赌挂钩,其实就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