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岩画：刻在石头上的远古呼唤

□钱国宏

巍峨的贺兰山，随处耸立着坚硬无比的、如刀削般的巨大岩石峭壁，历经千万年风雨而未有丝毫改变。在贺兰山东麓绵延200多千米的范围内，有27个山口，分布着数以万计的古代岩画。这些出自远古人类之手的画作，由于岩石的坚硬特性而保存了千万年，人们把它们称为“贺兰山岩画”。

自古以来，贺兰山都是西戎、羌、氐、匈奴、鲜卑、突厥、党项等少数民族长期游牧、繁衍生息的地方。在纸笔没有发明的时代，他们在游牧、围猎之余，以石为笔，以岩壁作纸，把自己的生活、思想、喜怒哀乐都凿刻于其上，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抒发情志并愉悦身心。上万幅岩画呈现了远古人类的放牧、狩猎、祭祀、争战、娱舞、繁衍等生活场景，包含了牛、羊、马、鹿、虎等多种动物图案和抽象符号，展示出当时人们敬仰的神灵、崇拜的图腾和朦胧的遐想等。

经科学家用“地衣测年法”鉴定，贺兰山岩画的制作时限跨度将近万年，即从商周时期的鬼方、獯鬻、猃狁、鬼戎，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狄、戎、匈奴，再到隋唐至西夏、元时期的鲜卑、突厥、党项、蒙古等民族，跨越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三个历史阶段。在如此漫长的历史时期里，不同的游牧人群按照不同的心理意向，先后在绵延数百里的山崖上进行过岩画凿刻。即使后来，其中的许多民族或迁徙或融合于其他民族，但这些岩画真实地留下了他们的文化和文明的印迹。因此，贺兰山岩画并不属于单一的民族创作，而是众多古代游牧民族集体创作的结晶。史学家认为贺兰山岩画是“中国游牧民族用艺术形象描绘的史诗”，是研究中国人类文化史、宗教史、原始艺术史的文化宝库，更是记录人类古早时期的艺术珍品。

贺兰山岩画与其说是“画”，不如更确切地说是岩刻。在风景秀丽的贺兰山东麓，已发现的遗存岩画群有27处之多，画面总数约在一万幅以上。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贺兰山口岩画，包含约5500多幅单体图案，分布在沟谷两侧绵延600多米的山岩石壁上。它们大部分是由春秋战国时期的北方游牧民族所刻画，也有其他朝代和西夏时期的作品。刻制方法有凿刻和磨制两种，画面有人首像的占总数的一半以上，其次为牛、马、驴、鹿、鸟、狼等动物图形。其艺术造型粗犷浑厚，构图朴实，姿态自然，写实性较强，给人一种真实、亲切、肃穆和纯真的感受。贺兰山口岩画的题材、内容与表现手法都十分广泛，表现出极强的想象力。其人首像有的长着犄角，有的插着羽毛，有的戴尖形或圆顶帽，有的大耳高鼻满脸生毛，有的口衔骨头，有的面部有条形纹或弧形纹；动物图形构图粗犷，形象生动，栩栩如生。“太阳神”岩画是贺兰山岩画中的精品，磨刻在距地面40余米处的石壁上，面部呈圆形，双目炯炯有神，威武不凡——远古时代，人们以太阳为图腾，刻画成岩画，以此表达对太阳的崇拜。

每一幅贺兰山岩画都仿佛有着灵动的生命，涌动着亘古鲜活的智慧。置身于青山绿树之中，欣赏着一幅幅形象逼真的岩画，仿佛看到了远古时代的人类在旷野和森林中穿梭狩猎，在太阳底下聚火而舞，祈祷上苍的护佑，呐喊对生活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