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核病防治“优等生”是这样炼成的

——“十三五”时期贵州卫生健康事业成就回眸

□张翼翔

编者按：

　　“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或因酒食而遇，染而为疾，人之血气衰弱，藏府虚赢，因感其邪，遂成其疾……”这是《黄帝内经素问》和《中藏经》中对“结核病”的记载，在古时被称作“痨”，是一种由结核杆菌感染引起的慢性传染病，结核菌可能侵入人体全身各种器官，但主要侵犯肺脏。直至今日，结核病仍是严重威胁人类健康的全球第九大致死疾病，高于艾滋病。

　　贵州历来对结核病防治工作高度重视。“十三五”期间，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在各级结核病防治机构的共同努力下，贵州狠抓结核病防控质量，推行结核病规范化管理，不断完善防控体系建设，探索传染期结核患者集中住院治疗模式，加大结核实验室能力建设，扩大重点人群筛查，如期完成“十三五”规划的目标任务。

　　然而，只要结核病存在一日，贵州的努力就仍在继续。

　　4月1日起，我省进一步扩大结核病医保报销范围，将非耐药活动性结核病、利福平耐药结核病纳入了慢特病门诊保障范围。这是贵州在结核病防治上做出的又一努力。

　　本文聚焦贵州结核病防治的风雨历程及未来展望，借此向全社会呼吁关注防治结核病。

　　建立了完善的结核病防治机构、报告发病率逐年下降、开展消除耐药结核病危害促进项目、病患数量在全国排名显著下降……这是近年来贵州省疾控中心结核病防治所交出的关于贵州结防事业的优异答卷。

　　2020年，贵州省肺结核报告发病率为96.54/10万，首次降至100/10万以下，达成了“十三五”我省针对结核病防治提出的“发病率在2015年的基础上下降20%，降至103/10万以下”的规划目标，这背后，离不开贵州疾控人为结防事业的孜孜努力和不懈坚守。

　　结核病作为一种古老的呼吸道传染疾病，自1882年被德国医学家罗伯特发现以来，始终伴随人类历史的进程。20世纪40年代之前，结核病还是不治之症，患上肺结核意味着生命的终结，因此也被当时的人们称之为“白色瘟疫”。

　　解放初期，贵州治疗结核病的方式一般以补充维生素、钙为主，并辅以人工气胸和人工气腹，到了四五十年代，贵州开始开展以异烟肼加链霉素加对氨柳酸钠(INH+SM+PAS)治疗结核病的化学疗法方案。治疗药物问世后，结核病的防治工作开始被重视起来，1958年贵阳市成立了结核病防治院专科门诊，开启了我省结核病防治事业的漫漫长路。

　　1979年，卫生部下达的第一次全国结核病流行病学抽样调查结果显示，我国当时现存肺结核患者近690万，占全世界涂阳病例的1/4，这一数据让全国更加重视肺结核的防治工作。在1985年和1990年，我国又以同样方式又进行了调查。1995年7月，卫生部“加强与促进结核病控制项目”工作在贵州省启动，贵州先后在全省24个县逐步成立县级结核病控制部门，标志着我省结防事业的开端。

　　地方病防治研究所所长李杨是1991年开始从事结防工作的，据他回忆，2002年3月，“世界银行贷款/英国赠款中国结核病控制项目”和“日本援助中国结核病控制项目”启动，贵州开始了县级结防机构的建设工作。“机构建立起来还有验收工作，很多时候我们下去开展验收，大部分地方由于交通不便，路况很差。即使是乘坐车辆，有时到达地方时也满身都是灰了。”谈到贵州建立结防机构那段风雨兼程的时光，李杨感慨万千。

　　但即使又苦又累，奋斗在贵州结防事业各个岗位上的工作人员依然坚持着，经过三年多的艰辛奔波，全省88个县逐步建立起了县级结防机构并通过了验收，贵州的基层结防网络一步步建立并完善起来。

　　“虽然在当时我们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贵州结防工作还面临诸多问题与挑战。”疾控中心结防所所长李进岚说，据2010年的调查统计显示，我省90%的结核病人分布在农村，发现和防治难度较大，每年新发现的耐多药肺结核患者人数不断增加，加上公众对结核病危害的认识不足，贵州的结防任务仍然十分艰巨。针对这一现状，贵州省在2012年开始实行诊断、治疗、管理三位一体的结防措施，即由疾控中心开展结防的统筹工作，县级结核病定点医院实施结核病诊疗，基层卫生院对病患进行管理。

　　2010年8月，全国耐多药结核病防治工作会议在贵阳召开，深入讨论了各省耐多药肺结核防治工作的开展。贵州省2010年1月-2011年12月15518例门诊及住院结核病患者样本中共筛查出335例耐多药肺结核病例。“2005年，我省已经全面实施结核病药物费用全免政策，病人只要坚持服药半年就能治愈，但耐药结核病的治疗要复杂许多。”疾控中心结防所副所长陈慧娟说，耐药肺结核病人每年治疗费用在10到20万元，一旦患病对一个家庭来说是毁灭性的灾难，“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努力探索如何有效提高耐药结核病的治愈率同时降低发病率，让更多人免于耐药结核病菌的感染。”

　　为了让耐药结核患者能看得起病，贵州结防团队在“十三五”期间奋战在抗痨一线，面对基数庞大的结核病病患，迎难而上完成了一项又一项的工作，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成果。最具代表性的是结防所在全省对耐药结核病人做了多次调查，到多个县了解结核病药品药价，访谈了数位专家，在掌握本省情况的同时，中心结防所将收集了解到的全国医保政策做测算，在拟定方案后，结防所又联合市医保局征求和修改意见，最终在2021年7月，贵州省耐多药结核病正式被纳入医保，耐药结核病患者看到了治愈的曙光，对推动全省结核病防治发挥了关键作用。

　　同年12月27日，贵州省消除耐药结核病危害促进项目签约仪式在贵阳举行，省卫健委与张文宏教授团队合作，在现有防疫成果基础上，加快消除耐药结核病危害，巩固拓展我省健康扶贫成果，推动健康贵州建设。“预计通过4-5年的时间力争促进贵州省90%的耐药结核病人能够接受治疗，发现的结核病人90%以上接受耐药检测，最后达到80%的治疗成功率，从而使得患者不再因治疗产生‘灾难性’支出，并让贵州率先在全国实现耐药结核病的‘动态清零’。”

　　今年3月14日，省医保局出台了《关于进一步做好活动性结核病门诊医疗保障工作的通知》，将非耐药活动性结核病、利福平耐药结核病纳入了慢特病门诊保障范围，报销范围在覆盖了所有耐药结核病的同时，报销待遇还得到优化，最高报销额度可达几十万元，进一步保障了耐药结核病人的治疗。

　　贵州省耐多药结核病正式纳入医保，意味着耐多药肺结核患者动辄十几万以上的治疗费用大部分将会得到保障，对提高我省耐多药肺结核纳入治疗率、提高结核病患者的治疗依从性、减少结核病的传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在欣喜之余，我们还应清晰认知到，目前世界上尚无对成人有效的结核疫苗，同时我省肺结核患者基数大、患者抗痨治疗疗程长，依从性不高等问题导致结核病难以根治。“医保政策刚刚起步，在偏远的乡村，仍有为数众多的人看不起病，甚至对结核病缺乏基本的认识，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结防所结核病监测科的陈璞说，他的至亲正是因结核病去世，这也坚定了他和奋斗在贵州结防事业各个岗位上的同仁们共同消除结核病的信心和决心。

　　“责任让我们不敢懈怠，成长让我们更加坚定。结防事业关系重大，我们必将持续努力，为战胜结核病不懈奋斗!”陈慧娟坚定地表达着贵州结防人的战斗意志——每一个贵州疾控人都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砥砺前行，在结防事业上再创辉煌，为彻底终结结核病的流行，为贵州、为全国卫生健康做出最大努力!

2003年，贵州省地方病防治研究所所长李杨在西江苗寨访视病人，查看服药记录卡。

2021年6月，贵州省疾控中心主任杨光红带领调研组在安顺市西秀区人民医院了解医保政策执行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