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瓜　的　滋　味

□黄森林

　　炎炎夏日，餐桌上总是少不了苦瓜这道菜，或凉拌、或素炒、或炒肉，总能让人味蕾清新，暑气消弭，心绪宁静，苦瓜的滋味需要用心慢慢地品尝。多年以来，总是难忘第一次吃苦瓜时的情形。

　　那年，我们大学刚刚毕业，都踌躇满志地等待着分配工作，心中有期待但更多却是焦虑，不知命运让我们何去何从。那些日子，我们都有些坐卧不安。

　　上一届的一位师兄邀请我们几个老乡到他那里玩，那时他在一个偏远的乡政府上班。席间，上了一道菜，我们原先都没有见过，是和青椒一起素炒的，色泽淡雅，闻之清香，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师兄指了指，请我们尝尝，看味道如何。我就夹了一小块，刚嚼了一口，立即便有一种难言的苦涩充盈口腔，那个苦呀，简直达到了我的舌根所能承受的极限!要不是人多，碍于面子，我差一点就将它吐了出来。我强忍着，囫囵地将它吞到肚里。再看其他几位同学也都是如我一般的窘相。

　　师兄笑了，他说，这道菜叫素炒苦瓜，入口时是有些苦，但是认真品味后，终会苦尽甘来。他还说，苦瓜可是好东西，它可以清心明目，消暑解毒。师兄夹起一片苦瓜，慢慢地咀嚼着，很享受的样子。他最后告诉我们，吃点苦是有好处的哟!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苦瓜啊，我们就有些明白师兄的良苦用心了，他是在借苦瓜来给我们上人生的一课呀。

　　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了苦瓜这道菜，也在心里铭记住了师兄的那句话。

　　苦瓜属葫芦科，它以味得名，长相又不佳，有瘤状突出，又称癞瓜。可以说苦瓜是长得癞，吃着苦。但是人们还是喜欢苦瓜，喜欢它那苦寒的味道，它可以归心健胃，让人精神旺盛。

　　没事时，喜欢炒一盘青椒苦瓜，慢慢品尝，慢慢地就只觉可口，而没有苦味。苦瓜的味道早已积淀在心中，化着一种力量，弥漫周身。也许“苦”应是一味良药，它能让人百折不挠，催人奋进。

　　二十多年来，不管自己在工作、生活上有什么挫折还是困惑，我总是想着师兄的话，在无形中就给自己一份动力，给自己一份勇气和一份淡定。第一次考公务员的时候，我当时信心满满，但是最终却在面试的时候被淘汰，心中未免有些沮丧，但是一想起师兄的话，我便重拾信心，第二次终于心想事成……参加工作后，爱上了写作，几经投稿，总是石沉大海，可是我并没有放弃，而是不改初心，执着前行，终于习作频频见诸报端，成了小城小有名气的作家……也许吃苦才是人生的一场修行，唯苦中取乐，方渐行渐远。

　　今年再见到师兄时，他已经是一个乡镇的主要领导了，我向他谈起那顿饭，和他说的那句话。师兄又笑了，他说，苦瓜的滋味总是值得回味的。

　　蓦然就想起了陈奕迅的歌《苦瓜》中的词：真想不到当初我们也讨厌吃苦瓜，当睇清世间所有定理又何用再怕，珍惜淡定的心境，苦过后更加清，万般过去亦无味但有领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