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的葫芦山与红岩山

□文/图      多   林

　　今日贵阳城北群山上有两座都面朝南方，陡峭壁立的山头，一座是关刀岩，岩壁呈灰白一片，另一座是世纪园居民小区旁沙坡的红岩，也是一座山岩裸露壁立似屏的山头，山岩表面呈近似赭红之色，故有红岩之称。两座山麓下都有进出贵阳的通道，关刀岩白岩山下是川黔驿路出鸦关隘口的官道，红岩沙坡脚下是从开阳以远方向到贵阳来的通道，都是贵阳城北的要隘。要道上的大营坡、葫芦山旁两山夹峙的山峡是隘口，隘口两旁都是山的海洋，重峦叠嶂，山险林密，故有夷箐之称。据文献资料，葫芦山旁以前有不知建于何朝何代的寺庙，早已倾圮，后来曾在寺的遗址上发现一道光时期残碑，其中可见 “黔省北门新城外五里有葫芦山寨”残句，《贵阳府志》有记说“此地旧有庵，曰宝通，今圮”， 看来这里早先确有一座叫宝通庵的尼庵。

　　从这里可通往黔东黔北各地，沿途羊昌、水田、洛弯、乌当、洪边(新添寨)都是产粮之区，并且古时的乌当、洪边名胜，宫观寺庙不少，其自然风貌，景色秀美也令人神往，自古以来就为人们所称道，有“贵阳佳境说洪边，云满青天水满田”“绿水青山别有天”的说法，远在元明时期这些地区就是水东宋家大土司的势力范围，到了清代这里也有贵阳望族高家和唐家不少在乡间的产业和庄院别业，故而这条路也是进出这些地方的主要通道，也是兵家视为控扼城北的军事要冲，每当战事，都是兵家驻防之区。

　　今天葫芦山下的茶店已是贵阳北郊较有名的街区，早与市区融入一体，人口密集，成了北郊一个大的商住区，以前的葫芦山寨也是这条路上有名的大寨子，道路穿寨而过，据说葫芦山旁的村寨人家，为了供往来路人餐饮歇脚，也有在路旁卖些茶水饮食的，时间一长，也许这个村寨就有了“茶店”之名而延续了下来。这里以前是贵阳远郊，史志表明，清代葫芦山寨与大小宅吉、西瓜村、打鱼寨、阿猫井属贵筑洪边里，1941年建市以前，茶店(已改名)、大小宅吉属贵阳县贵山乡，建市后洪边门、茶店、六冲关属贵阳市第九区。

　　葫芦山，以前在茶店村旁，位于今新添大道旁茶店中天花园大门一侧，为一独立的山体。山体中空，形成天然洞库，后来用作军用仓库，修有洞门，现在不知作何用，洞门尚存。对于此山，各代史志对其均有记述，称其为枯髅山、崆巄山、髑髅山，在城东北五里(也有三、四里之说)，说它“山腹崆巄，山势嶙峋而中虚，旁有窦，通人行”。《贵阳府志·彊里图记》对它的四至地理关系说得清楚;“崆巄山，在城北五里，其东四里叶家庄，南三里宅吉坝、西五里桥下寨，所属有茶店……北三里大坡……麓有龙潭，即贯城河源也。”但此山麓并无龙潭，此山也不是贯城河的发源地，所谓龙潭，是离此山尚有数百公尺的贵山杨柳湖与六冲关南侧的母猪龙潭(今中天花园御熙谷小湖源头)，其两股水流下泻，再与茶店后方猫冲方向谷地来的另一股水流，三股水流共同在离葫芦山以北尚有数百公尺的地面上汇成一条河道往南而去，有泡姜河之呼，河道经红岩下的沙坡以后，被人们称为沙河。

　　关刀岩与红岩前的宅吉坝广阔平坦，宅吉坝上有红岩旁简槽冲与麻冲发源，两股合为一股称叫“泽溪”的水流，此“泽溪”水在盐务街与从葫芦山侧南下的 “沙河”(泡姜河)汇流，成为贯城河上游。泽溪水流经泽溪坝上，从中把这片坝子分成两块地面，东为“大泽溪”、西为“小泽溪”。大泽溪太乙井旁，是明朝水西安氏的“忠顺堂”宅第，其旁是水东长官司司治。天启年间安邦彦围困贵阳城，泽溪坝就成了安军的“贼窟” 他们分兵在攻打贵阳城池没有得手后，就四周围城，将城池围得像铁桶一般，从二月开始到十二月围了十个月，才为来援的官军所败退去。

　　《咸同军事史》说，清朝咸丰、同治年间，灯花教首“何二强盗”的教军会同号军、苗军活跃于黔中地带，陷省城附近城镇，多次窜至贵阳城下，力图攻陷贵阳城，贵阳城北成为首冲，“附郭一带，烽火相望，阖城皆惊”，巡抚张亮基一方面檄令守城，一面派兵出击，清军在宅吉与茶店一线 “纵兵击之，在茶店大败敌，追至龙场”。 何军退走沙子哨，余众尤据三江、水田。 同治四年“何二强盗”与潘民杰、苗军、教军会合再逼省城，进至洛弯、乌当。当局急派杨发贵率一支军队在洪边门外大营坡一带屯驻，接着又派两支军队扎营照壁山、观风台随时接应，防“贼兵”乘虚偷袭，并接应清军主力在洛弯、开阳一线追剿何德胜部……时代演变，在民国时期，茶店葫芦山的山洞中是堆放军火的军火库，与大营坡毗邻的黄山冲、猫冲一带还是军事禁区，现尚有界碑遗迹。沙坡脚下，即今大营坡区域，河道被称沙河，村寨被称沙河村，贵乌路靠大营坡段以前也叫沙河路或沙坡路，何时有了大营坡之名，尚待探讨。1944年“黔南事变”，日军打到独山，威胁“陪都”重庆侧背安全，国民党政府急派汤恩伯到贵阳，汤恩伯在黔灵山上设指挥部坐镇指挥，调他的兵团进驻黔东南设阵地堵截，另调军队到马场坪构筑第二道掩护阵地，并调石觉军在贵阳南敞、图云关至茶店一代驻守，构筑工事。

　　由于大营坡、宅吉坝历史上有过这些经历，于是后来就有了这些“掌故”或传说：不知何年何月贵阳被哪路“贼兵”围困，也不知是哪些“贼兵”屯驻在宅溪坝，十余万众背山扎营，随军带来的几百驮金银财宝放在营中不便，就暂把这些财宝放在红岩山后某处的一个山洞中，图谋攻下贵阳后，再行搬运进城，但放置宝藏的山洞在简槽冲山间山洼中，哪知遇到连天大雨，山洪夹杂泥沙从四周山上倾泻下来，待雨停水退，厚厚的泥沙早把山洞深埋于地下。由于 “贼兵”忙于攻打贵阳，财宝被埋的事就暂时搁置下来，最后官府援兵大至，内外夹击，“贼兵”大败而去，逃跑时恨爹娘给他少生两只脚，谁还顾得上埋藏的金银财宝，就这样，这些金银财宝就成了这片地方的一个谜。战事平息后，官府也有耳闻，但隐藏这批财宝的“贼兵”，已无一个活口，就只得派人满山遍野地寻找，结果一无所获。

　　后来有总兵赵某带有兵丁镇守驻扎在这沙河大营，此赵公为哪朝总兵，是何名讳?尊号怎样称呼已不可考，此公排行老三，故人们除称他赵总兵外，也称其为赵三大人。赵三大人在驻守大营的时候，闻得红岩山中有“贼兵”深藏的大量财宝，就派心腹细加查勘，然皆不得要领。一日夜半睡不着，见浩月当空，就披衣起床在营中漫步，猛抬头，见红岩山后金光闪烁，似有黄人黄马若隐若现，他随即带了亲兵护卫，急急潜行直奔金光闪烁处追去，眼看将到，只见黄人黄马忽然钻进地下不见了，第二天他就把此事告诉了他的师爷，师爷道：“可能是这批财宝现身，有人说财宝现身只有是财帛星下界的才能看到，大人莫不是财帛星下界?大概那些贼兵隐匿埋藏的财宝遇见新主，才有所显身?”赵三大人越听心越痒，于是就立刻派了兵丁到了昨夜金光闪烁处，他就派一部分人警戒，一部分人开挖，挖了很多天发现一个山洞，循着山洞前行，还是一个大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但他又不肯就此作罢，继续在洞中往前开挖，挖来挖去，此山洞被挖了个对穿，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挖出一块石碑，上有：“赵三大人好贪财，一心只想开红岩，若要红岩开得出，只待有缘人再来”几个字。

　　赵三大人忙活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得到，却在红岩旁留下了一个贯通的穿洞，到也成了山洪下泻的通道。埋藏财宝的山洞何在?财宝现在情况如何?还是一个谜中之谜。是真有此事，还是传说，只有静待哪位有缘人去解开其中之谜了。

葫芦山在新添大道茶店加油站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