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山湖区三故地历史追溯
□文/图 刘福林
1968年9月,我从水利电力部长沙电力学校毕业,被分配到今观山湖区所辖的百花水电站就业。可以说,金阳新区是吾乡。最近,在观山湖区成立20周年之际,我特意重游了野鸭塘、金华湖、百花湖三故地,抚今追昔写下这篇“游记”。
百花湖锦上再溯文史花
百花湖就是百花水电站的蓄水湖,如今在新建观山湖区的太平盛世中,越变越漂亮了,可以想象她的前景还将更加辉煌灿烂!在瞻仰她的今天与未来的同时,作为一名文史关注者,我却职业性地“向后看”,津津乐道地追溯起她的历史来。
在湖滨云归山脉末端的九里箐半山腰,至今还残留着一座破败的古庙——灵永寺。据《清镇县志》记载,此庙“始建于明初”,清康熙、乾隆年间曾因火灾几次烧毁,又几次重修,民国十九年(1930)又作了最后一次重修。庙中还保留着一块残碑,碑文可辨认的字迹有:“皇太孙建文帝避难此间”“肇锡以名”“盖谓神灵地灵人亦灵也”“修庙纪念皇避难”等。
湖滨将军山下的古镇朱昌,城堡建于明崇祯十一年,“工甚坚固,周约四里,东西二门”,城内建有多座庙宇、祠堂、亭台楼阁,文物古迹颇丰。明代此地曾出过一位浙江金衢道黄金钟,政声斐然,《贵州通志》对他作有详细记载。清代,此地又出一杰人黄卓元。据清道光《安顺府志》记载:黄卓元少年寄学安顺,中举人、进士,进翰林院编修,后升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充国史馆功臣纂修官、文渊阁校理、云南四川乡试正考官、江西学政等要职,老年致仕,曾主讲于贵山书院。此外,在湖水所淹的姜家堡,还有一位叫丁泽安的学士,数十年寒窗苦读古书经典,著书《自得斋易学编》等,刊行于世,被朝廷赐予“内阁侍读”称号。
湖畔茶饭寨的一个半岛上,至今还残留着一个古屯堡,为当年朱昌堡一带的封建地主势力所修筑,用以对付清咸同年间轰轰烈烈的何德胜起义军。屯堡现尚存完好,用石块砌成,十分坚固,方圆一里许。屯堡之内,有一个比较精质的方形石质台状建筑,可能是作战指挥机构所在地,后来成为纪念、祭祀性场所。平台上的建筑物现已无存,但台前还完好无损地树立着一块石碑。这是后人为纪念前人,于光绪二十一年(1896)所立,字迹还清晰可辨。碑文描述了当时的战事状况,从一个侧面印证了起义军攻城略地的行踪。
湖中还淹没了一座古桥——五里桥。这座桥为石桥,系明天启二年(1622),水西安邦彦叛乱攻打贵阳城时,为方便运输,令兵勇自镇西卫(今卫城)运来方石而建成。清咸同年间,贵州爆发了长达十年的号军农民起义,即刘仪顺领导的白号军起义和何德胜领导的黄号军起义。何德胜领导的黄号军,为攻打贵阳,在贵阳西北郊区及相郊各县迂迴征战了多年。在朱昌堡、五里桥一带,起义军与官军交战多次,留下许多悲壮惨烈的故事。在起义爆发的中、晚期,清廷从湘军、川军中调兵遣将,入黔围攻起义军,战争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同治三年(1864),贵州提督赵德光亲自率领一支实力强大的官军,在朱昌堡追剿一起义军分支,在五里桥西头追上,兵刃相向。因兵力和武器悬殊,起义军惨败。后来起义军在清镇芦狄哨复仇,斩杀了贵州提督赵德光。这座古桥留下了明代安邦彦反叛朝廷和清末号军起义的历史记录。
湖滨还保留着一处抗战时期的文物遗址,即1942年,当时的“国立第一华侨学校”为躲避战祸,暂迁到此地教学。今人在此地高高树起了“国立第一华侨学校遗址”纪念碑。
以上这些文物古迹,作为一笔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正得到保护、开发、利用,有望成为一处处文化含量高的旅游景点。
三百八十年后的野鸭塘
在2001年前,乌当区的野鸭乡有一口山塘,叫野鸭塘,它由一个洼地自然形成,水面较宽,中部较深,纯净清幽。其四周地势较高,自然水皆往塘中流,高处的地下水也往塘中渗。但此塘没有出口,多余之水可能从地下伏流而去,成为小车河的北部源头,因此永远不会“水满为患”。只见水入而不见水出,所以塘水四季不枯。过去这一带人烟稀少,较为荒僻,所以鸟兽兴旺。塘水中繁衍着鱼、虾、黄鳝、泥鳅、青蛙等水生生物;塘边及浅水处长满了水草,因而野鸭成群,在塘中捕食、戏水,掀起涟漪,使山塘显得生机勃勃,所以古代人们根据这一特色,把这个山塘取名野鸭塘。
三百八十多年前,野鸭塘就以其神秘感吸引了五十多岁的明代地理学家、文学家徐霞客反复来这里作过仔细的考察。估计他怀着浓厚的兴趣,在这一带往返转悠了好一阵子,因此他在游记中的记述描写,前前后后总是又来又去。他写道:“……转前陇之嘴而西,又经下洞前麓,皆水草沮洳,东与野鸭塘相连,而此即其上流也。忽闻水声潺潺,自下洞前石根透出,历沮洳之塢,而东潴于野鸭塘者也。”在这里他描绘了野鸭塘的位置及水路的来龙去脉。而在此记述之前,他对野鸭塘的情形作过较具体的记载:“……又二里,遂西过野鸭塘。有堡数十家,在南山下,其前有塘潴水,直逼北山,然东西皆高,不知从何而洩,即所谓野鸭塘是也。”其中“有堡数十家”之处,大约就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野鸭乡政府所在地的古民居点。“东西皆高,不知从何而洩”,说明这个山塘只有进水,而无排水之处。这正是喀斯特地貌上常见的“漏斗”“落水洞”“地陷窝”之类的状态。
当今城市拓展,旧城改造,旧村搬迁,此地已经“旧貌换新颜”。上世纪50年代,塘边诞生了一所贵州第二工业学校,野鸭塘被保护利用成了校园的景观。学校停办后,上世纪70年代在校址上又建起了一座邮政机械厂,后几经更名成了邮政汽车厂,改革开放后再次改成了贵阳普天信息产业集团公司。尤其是自2001年起,贵阳市开辟金阳新区,野鸭乡从乌当区划归金阳新区,这个公司又改成了贵阳普天物流技术股份有限公司。野鸭塘在这些“千变万化”的社会变革中,周围的山丘被平削,坑洼被平填,建起了厂房和职工住宅、生活服务设施等,水塘沿岸修起了亭台楼阁和回廊曲桥,种上了杨柳花草,从而进一步美化成为一处优美的家园景区,供附近职工和居民休闲、散步、垂钓。这个从蛮荒中走来的山塘,如今自然人文相融,变成了人们幸福的乐园。如今要是有人翻开《徐霞客游记》,想要将三百八十多年前所记之物一 一对号,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从徐霞客先生为之留下文明的痕迹算起,三百八十多年后的鸭鸭塘在人类文明进步的熏染中一步步提升着她的价值,如今在观山湖区瞬息万变的发展中,它即将为人类文明奉献自己的全部,造福于这一方百姓。虽然它即将安然消失,但这里的人们不会忘记它的历史和变迁,野鸭塘这三个字仍然作为一个公交车站的站名和当地街道的地名而长期地存在下去。
金华湖“野湖”变迁的历史
经过深入采访,我得知金华湖是很有资历的。它早在解放前就沉睡在这荒山野岭中了,只是尚未发现准确的文字记载,据说它的水坝是数百年前修筑的,只是人迹罕至而荒废了,连名字都没有,1959年金华劳改农场设在这一片荒野,农场建在湖滨,这一大片荒湖才得名金华湖。它被圈在金华劳改农场内,当年的农场管理者看中了这一片天然的山水风光,又顺便修建了沿湖简便道路和几个亭子,供管理人员业余休闲、散步、垂钓之用。因为此湖封闭在劳改农场内,很少有外人随便来旅游,只有一些上级官员时不时地来此地观景钓鱼,因而比较萧条、冷清,“藏在深闺少人识”。
观山湖区开发建设后,金华湖的发展机会来了。管委会规划将北面的观山水库和南面的金华湖连成一整片湖区,建成了一个占地5500亩的生态体育公园,园内林木茂盛,鲜花繁多。由观山湖和金华湖组成的生态湿地水体,常年保持均衡水位,一年四季碧水涟漪,是贵阳市的城市“绿肺”。经过一番全方位多角度的“精加工”,沉睡的金华湖被建设者唤醒,品位已大幅度提升,正以青春的魅力展现在游人眼前。
以前的农场场部始建于上世纪50年代初,因为当时中国和苏联关系友好,提倡向苏联老大哥学习,所以场部是清一色的仿苏建筑。在公园改造中,建设者有意识地保留了原有的苏式建筑,但适当进行了修饰、加工和包装,使之更为完美,更具欧式建筑风格。
沿湖的道路全部塑胶铺垫,适合散步,道旁还延续了自观山湖而来的健走道路,为锻炼身体的市民提供健走跑步的方便。市民可在这条健康之路上跟随时尚的健身潮流,以新时代的生活态度,走出健康,走出新生活的意义。
在南面湖堤旁边的湖滨,新建了一个“从碧园”,园内种满了千姿百态,五颜六色的花卉,其间铺有曲径,建有回廊和亭阁,好一派园林风景。游人可入内游园 、赏花 、拍照 、休息,别有风情。
在北部湖滨,还有一片被绿林环抱的“幸福广场”。它敞开胸怀,包容着欢乐与幸福。游人们成群结队在这里轻歌曼舞,跳出时代的多姿多彩,唱出生活的甜美幸福。
湖中和湖滨还建有亭台楼阁, 其中沧浪亭是上世纪50年代建成的木结构六角攒尖重檐亭。修建公园时该亭只剩残檐断壁,现已“修旧如旧”,完全恢复。在碧湖的映衬下如诗如画,情侣们在其中无忧无虑地牵手漫步,享受爱情的美满与和浪漫。
湖堤过水的拱桥是仿照杭州西湖而建的,加上满湖的碧水涟漪以及湖滨的绿荫、楼阁、曲径,颇有杭州西湖的韵味。
是观山湖区的建设者让金华湖焕发出了青春和芳华,使她走出深闺,以崭新姿容,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美丽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