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久安古茶树群位于贵州省贵阳市花溪区久安乡,其地理座标为东经106°33.5′——106°38′,北纬26°29′——26°34′。
久安乡古茶树的平均树龄大概在600年左右,几乎略等于贵州“文明开化”的历史年限。在宋代,茶马交易的制度已经建立并已运用成熟。一直沿用到了明王朝,朱元璋继续推行“以茶制戎”的政策,久安古茶树群由此得到发展。
花溪久安古茶树之秘
□韩 进
这里细说一下花溪久安古茶树,具体数字是5.4万余株,树龄在200年至600年间,有的有七八百年甚至上千年。茶叶专家一般都认为树龄在100年以上的可称古茶树。久安百姓誉称的一棵“茶王”,树龄上千年,树冠直径7.2米,高5米余,根茎直径直1.2米,极为罕见。众多古茶树分布于久安乡的久安、小山、打通、拐耳、雪厂等村寨,最多的是久安村14533株(丛),打通村11604株(丛)。如此大范围、大数量、如此古老的茶树,引起国内和世界轰动。2011年,中国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最权威的专家和贵州省农科院茶叶专家到久安乡考察鉴定,于5月21日作出鉴定书,认定久安乡的古茶树群是“目前国内发现的最古老、最大的栽培型灌木中小叶种茶树群”,弥足珍贵。古茶树全部建立电子档案并卫星定位,得到良好保护。几年来,众多省内外专家和游客到久安一睹“茶王”风采和古茶树群的神奇风姿。一家企业还在古茶树最集中的轿子山下牛昌坝建立了“古茶园”,著名书法家戴明贤先生题写了“古茶园”大门牌坊,传承推广古茶文化。2017年9月13日下午,秋阳暖暖地照着大地。在与久安乡的姚绍正等先生座谈之后,笔者参观了“古茶园”。作为贵阳绿茶的忠实茶客,我有幸与千年“茶王”留影纪念。
鉴定书既然认定古茶树是人工栽培的灌木型中小叶品种,又有200年至上千年的树龄,这就带来三个问题:是谁种了这些茶树,什么时候种的,茶树为何能经历这么长久的岁月仍生机勃勃?
应该说,我国早在汉唐就有驯化野生茶进行人工栽培的历史,并通过赠予和售卖将茶种流布四方。云南贵州是世界公认的茶之故乡,说不定贵阳乃至久安原先就有野茶树,有先民驯化种植(也不排除后人会带来一些外地品种,或从这里流传出去一些茶种)。晋朝傅撰在《七诲》中,记录了当时的八种珍贵特产:浦桃(葡萄)、宛柰(花红)、齐柿(柿子)、燕栗(燕地产的板栗)、恒阳黄梨、巫山朱橘(桔子)、南中茶子、西极石蜜。南中茶子即云贵之茶,南中含今四川大渡河以南和云南、贵州地区。我国汉代已有饮茶习俗,唐代此俗已盛,朝廷为之设茶税,陆羽也才舍得花二三十年时间研究茶,写出考察性报告《茶经》。贵州有学者研究,提出贵州自古有西接云南、东出湖广的“苗疆通道”的观点,事实也印证有这样一条大通道。而久安正处于这条通道内,西接云南,东达省城贵阳,久安人有依托交通种茶经商的条件。
唐代有一条牂牁古道,经贵阳、清镇、安平(平坝)、罗殿(安顺)而达云南,罗殿国常到云南买马。宋代在牂牁古道和蛮州道基础上形成盐马大道,朝廷通过大道以盐易马。(因长期与金国交战,北方战马不足)。南宋绍兴七年(1137)命邕帅胡陟舜市马于罗殿后,每年买马2400匹,每年仅用盐就达200万斤,罗殿成为盐马大道的重要交通节点。明初,傅有德大军正是由这条道直捣云南元朝残余势力小梁王老巢的。这条道也是重要的经贸大道,久安人得地利之便,没有少沾交通便利开展茶叶贸易的光。从宋代起贵阳南门有大市场。茶叶利润刺激百姓多种茶,种好茶,何况有良好的气候和地理环境。
自明初起,贵阳及周边十来个县市(区)许多地方是水东宋氏大土司的亲领地和势力范围,朝廷曾令宋氏大土司、贵州宣慰使亲领金筑长官司(辖贵阳周边郊县,含花溪)、中曹蛮夷长官司(辖今花溪镇北部,久安乡东部、石板镇东北部及小河、高坡乡一部)、白纳长官司(辖今高坡乡大部和黔陶乡一部)等十个长官司。宋氏土司每年要向朝廷纳贡,贡物中的主要物产之一是好茶,久安既产好茶,土司自然要征购,或鼓励百姓种茶。当然,宋土司也要向其他产好茶的领地征购好茶上贡朝廷。这应该也是促使久安百姓多种茶的因素之一。
明初傅有德大军征云南凯旋后,十五万军人(一说二十万)分散于贵阳附近和清镇、花溪、平坝、安顺、镇宁一线屯垦安家,开发贵州。这一地区骤然增加这样多的人,加之江南兵有喝茶习惯,买茶喝,也从江南带茶种来自己种茶喝,给久安及附近的人带来种茶赢利的机会,使他们多种茶。古茶树树龄从200年到1000年不等,说明这些茶是从宋朝起分各个年代种植的。
久安古茶树基本无大片规模茶园,都是种在田边土坎,比较分散,也证明种茶的人户多,小农个体经济,不是集中经营。唐代佛教从黔东黔北传入贵阳及周边后,寺僧也有种茶的。茶树分散不拥挤,利于通空气采阳光雨露,必然自由生长,长得茁壮。绿化率达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森林环境形成湿润空气;年降雨量1100毫米可保证茶树需要;年均气温13.6℃适宜茶树越冬;更重要的还有一点,就是久安百分之八十的土壤为硅铝黄土壤,具有促进茶树生长的作用。这些都是古茶树存在的理由。
古茶树没有被砍伐,是与这里的生产生活条件有很大关联的。久安比不得邻近的花溪坝子、湖潮坝子、平坝马场坝子,这里多是高山深谷,基本上是坡地,不适宜种植水稻等作物,只有在小块坡地边种茶树,土里种点玉米豆子,才是适宜的生产方式。
久安多煤,但不能家家人人去挖煤,舍此没有更多的经济作物可以卖钱,只有茶叶每年可稳妥地有一笔收入。事实证明,砍掉茶树腾出一点土种玉米,是不划算的。当地区乡政府为保护茶树也作出了努力。
以上这几点,或许就是久安人喜种茶,爱茶,茶活得潇洒、安逸的原因。
茶王
久安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