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山关的枪声

□赵宽宏

　　被枪声打红的关隘很多

　　坚硬在黔北的娄山关就是一个

　　那一阵清脆的枪响

　　洞穿了黔北大山中

　　古老的黑暗

　　残阳就如血一般红

　　激烈的枪声

　　其实是一些人

　　与另一些人在历史中

　　有关中国命运和前途的

　　一场生与死的对白

　　枪声是从南昌城头响起的

　　然后在井冈山集合

　　然后过湘江越苗岭

　　然后一路悲壮而来

　　然后经过短暂而激烈的对白

　　娄山关就愈发让世人知晓了

　　枪声实在无比地锐

　　没有迟疑不决

　　就手术刀一样

　　狠狠地剔开泥土里呼吸的巨人

　　身上的脓疮

　　死鱼般的腥臭

　　让人看清了所谓的现象和本质

　　于是一齐地疼痛

　　并欣慰着中国的现代史

　　而咬牙切齿的只是另一些人

　　枪声意境深邃

　　写意地溅出一串又一串火光

　　像一行行诗句

　　用不同的口音和语调

　　以相同的身姿和手势

　　预言日落和一座大厦的坍塌

　　欢呼日出和新世界的诞生

　　枪声还是奔跑的诗行

　　穿越娄山关迂回前行

　　军事地图生动得令人眼花缭乱

　　渡赤水过大江翻雪山

　　所有的方块字

　　都长着铁脚板

　　一路呼啸二万五千里

　　逶迤在娄山关的枪声

　　一首汉诗中的方块字一般

　　密密麻麻播向全中国

　　窑洞里锤炼诗眼

　　西北坡描绘画卷

　　倭寇终被驱除

　　之后左手与右手继续叫劲

　　之后只好扔出白手套了

　　让一些人昂首挺胸热血沸腾

　　而让另一些人心惊胆颤悲伤无比

　　枪声篡改了一些人的青春

　　同时篡改了另一些人的命运

　　那一阵清脆的枪声

　　很红很红

　　残阳血红

　　染红的旗织插遍

　　新生的中国

　　有了崭新的时间

　　那一阵清脆的枪声

　　一步步穿越时空隧道

　　释放出的蘑菇云

　　雕刻着大国的尊严

　　最终凝固成为维护世界和平的

　　力量中坚

　　被枪声打红的关隘很多

　　让目光生动的娄山关

　　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