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写心
□雅 雪
徐爽(雅雪):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贵州省政协书画院特聘书画家、贵州省书协隶书委员会副主任、贵阳市书协副主席。
我的书法学习体系以隶书见长,结体方扁互异,欹侧并生,取错落流美之势,追求隐现汉碑之风骨,取法清人之笔意,亦得益于当代名家指授。
晚明书画家李日华在《紫桃轩杂缀》中说:“写数字,必须萧散神情,吸取清和之气,在于笔端。”书作,应不作娇弱柔媚之姿、不露狂躁纵放之态,温婉闲雅,自然流露出安静详和的书写状态。
当代隶书艺术的立身之本是理性地回归传统,并在继承的基础之上探寻创新之路。拙作数件,是学习与实践古法执著的结果,也有对当下书法生态的感知与体悟。元人盛熙明《法书考》曰:“夫书者,心之迹也,故有诸中而形诸外,得于心而应于手。然挥运之妙,必有神悟,而操执之要,尤为先务也。”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格和印记,也有一个时代的焦虑与迷思。在竞技为主的创作导向下,更应认清自我、提升境界,追求得心应手、妙谛神悟之境界。
作书之余,我更钟情于传统中国画写意花鸟的学习研究。近年画作,着力于对清代“八怪”,尤其近代以来花鸟绘画大家的探研与实践,画作多见郑板桥、蒲华、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等人的影子。
“写意”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所在,是中国画艺术精神的最高境界,然写意之基础,在于写生。晚明文人屈大均认为:“凡写生必须博物,久之自可通神,古人贱形而贵神,以意到笔不到为妙。”然“博物”二字,说来容易,若付诸力行,则何其难哉!所以郑板桥批评时人绘画不注重细节,认为“此亦小小匠心,尚不肯刻苦,安望其穷微索妙乎?问其故则曰:‘吾辈写意,原不拘拘于此。’殊不知‘写意’二字误多少事。欺人瞒自己,再不求进,皆坐此病。必极工而后能写意,非不工而遂能写意也!”
实则书画一道,始乎实用而达乎性情。应物象形,图示事义而已。如黄帝之史官仓颉见鸟兽的脚印各不相同,顿悟用不同的符号代替不同的意义,始创文字;孔子观乎明堂,见尧舜桀纣之像,而晓人以善恶兴亡之道,明德教化之功。故知书画之道,形意之间,乃同轮而异辙也。
中国书画皆重视笔墨,石涛所谓“笔墨当随时代”,即既能适今,亦不食古。笔墨在书画中的位置之所以摆得那么重,主要是它积淀了中国文化独有的美学意蕴。中国书画不以具象示人,又常常引人遐思,在思考中沉淀,也在思考中启发。
任何艺术传统都离不开历史的沉淀,当代书画家也都面临选择自己艺术旨归的理性思考。因此,余事究心书画,乐此不疲,通过书画感悟生命,释放心灵,书画已经不是我的日常消遣,而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和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