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的岁月沉香,郎岱古镇
□李海培
滇黔公路没开通之前,郎岱是贵州到云南的必经之路。去云南的文武百官必经郎岱,京城大员去云南赴任,在六枝境内第一个歇脚休整的地方是郎岱;从岩脚方向去云南的商贾,也要在郎岱换马,采购当地的银饰、郎岱酱等地方特产。贵州提督赵德光、清廉官黄栋、评论家林辰、右翼作家刘雪苇以及岱山书院的7名进士和23名举人通过古驿道或赶考或赴任,走出了郎岱,进了省城、京城……
当我们行走在郎岱打铁关通往毛口驿这段荒草淹没的古道时,铺路的驿石在荒草丛中时隐时现,路旁的石制油灯遗迹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昔日的山间铃响已经成为遥远的记忆,一块块坚硬的驿石,被驿马千万次地踩踏,踏出了深深浅浅的蹄窝,有的在下雨时积满了水,有的则被雨水冲来的泥沙掩盖。
“高楼广宇耸云端,黛墙粉瓦玉带环。”古镇郎岱,狭窄的街面店铺林立,旗幌飘摇,散发出悠悠的古韵,撑一把油纸伞,仿佛进入了戴望舒笔下那条悠长的雨巷。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读罢陆游《临安春雨初霁》,我脑海中就呈现出一幅郎岱的繁华景象。
宝马雕车香满路。在郎岱古镇用大青石铺就的深巷小街里,打铁的、镂银的、赶庙会的、卖马笼兜马掌马鞍的、卖花的、卖菜豆腐的、卖酱的、敲叮叮糖的、磨剪刀的、玩猴的、杂耍的、斗鸟斗鸡的、卖凉粉冰粉金丝肉饼的声音掺杂着岱山书院琅琅的诵书声此起彼伏,余韵缥缈。
文武官员、马锅头、兵弁、商贾有的骑马、有的坐轿、有的悠闲地扇着扇子、徜徉在街头巷口。大街小巷无尘染,店铺琳琅客主欢。客栈里迎来送往,去的去,来的来。此情此景宛若一幅清明上河图。
夜幕降临,茶楼酒肆一字排开,灯影朦胧、笙歌曼舞,琴声悠扬,美酒飘香。有弹月琴弹琵琶弹古筝助酒兴的、有娇滴滴给酒客卖唱的、有猜拳行令的。在城里的戏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黔剧、川剧、京剧、话剧、文琴剧轮番上演,琴师摇头晃脑一板一眼地揉弄着弓弦,台下的观众时而交头接耳、时而泪水涟涟;时而掌声雷动、时而笑语欢声。
穿行在古镇或幽静或喧哗的街道上,那古朴宁静的村落、清澈欢畅的小河、寂寥悠长的街巷、古韵袅袅的院落,都飘逸着一股浓郁的历史和文化气息,让人流连忘返。
沿着护城河旁水碾房旧址那七尺多宽的古驿走不远,就到了本塘遗址。本塘的烽火台(古时用于点燃烟火传递重要消息的高台,也称烟墩,古代重要军事防御设施。遭遇敌情,白天放烟,夜晚点火,台台相连,传递消息)已经变成一片树林,营地和塘房,旁边还有万人坟遗址。康熙二年,吴三桂征水西,时陇安藩族弟为宣慰使,住厅城(郎岱)东大树脚坡背后。吴王前卫一队军兵过此,陇、安二氐率兵发难,声称来者留下买路钱。吴王怒,调兵围剿陇土司,杀人如麻,杀死的陇安族人全部埋葬于万人坟。
千百年来,从古驿道上一路走来的郎岱古镇,演绎着夜郎文化与牂牁文化的精彩与传奇,像牂牁江的水波一样慢慢荡漾开去,润泽着古夜郎腹地。
在郎岱古镇,无论是官房还是民房,白墙灰瓦、墻顶翘角走兽的徽派建筑古韵流芳。栋与栋之间相隔着风火墙,以免失火殃及别家,展现了先人的智慧和匠心。在古镇老城区,狭窄的街面铺满石板,两旁是新修的复古建筑,店铺林立,旗幌飘摇,散发出悠悠的古韵。
“味伴人生味美含千方味求根本,道行足下道大蕴万物道法自然。”这是郎岱味道牌坊的一副对联,味道包含着人生百味,郎岱被称为“味道人文”,美食文化源远流长,金丝肉饼、书院油粽粑、雷记凉粉、猪儿粑、冲冲糕、九斗碗等,每一道美食都有一个人文典故,每一个菜谱都有一个故事传说,充满诗情画意。
时至今日,郎岱镇依托牂牁文化和夜郎文化,建设土司府、岱山书院、夜郎百草园、文峰塔等文化景点,以文化带动旅游业发展,以旅游业发展推动文化繁荣,形成了文化+旅游的新兴旅游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