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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发布时间:2021-11-25

故园新橘熟

 

□钟芳

 

  暖暖的午后,行走在小城郊外的田埂上,惊喜地看到不远处一片橘园里的橘子红了。一株株葱茏婆娑的橘树上挂满了丰收的果实,那满目红彤彤、金灿灿的橘子煞是耀眼,一幅“树树笼烟疑带火,山山照日似悬金”的景象,渲染出这个季节乡村最美的风景。

  在老家,每到橘子成熟的时节,到处可见那圆溜溜的,十分惹人喜爱的橘子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一阵阵橘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拿一个柑橘,轻轻地剥开薄薄外皮,一瓣一瓣入嘴后,丰盈的汁水慢慢渗满唇齿间,整个身心都是甜滋滋的。再细细品尝,悄悄地回味,最叫人魂牵梦系的却是那家乡的味道。

  我的家乡地处湘西的溆水河畔,柑橘栽培历史悠久,资源丰富,是闻名遐迩的“中国柑橘之乡”。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末年,爱国诗人屈原流放至溆水岸边,对生长在这里的柑橘赞赏有加、情有独钟,写下了千古名篇《橘颂》:“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曾枝剡棘,园果抟兮。青黄杂糅,文章烂兮。精色内白,类可任兮……”从此,家乡柑橘被注入了浓厚的文化气息,其绿色的叶,洁白的花,饱满丰腴的果实,浓郁芬芳的清香,都是文人雅士笔下的美丽诗篇。

  橘,多年生芸香科常绿果树,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说:“橘从矞,谐声也。又云,五色为庆,二色为矞。矞云外赤内黄,非烟非雾,郁郁纷纷之象。橘实外赤内黄,剖之香雾纷郁,有似乎矞云。橘之从矞,又取此意也。”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曾写诗赞美家乡的柑桔﹕“鲜明百数见秋实﹐错缀众叶倾霜柯。翠羽流苏出天仗﹐黄金戏球相荡摩。入苞岂数桔柚贱﹐宅鼎始足盐梅和。江湖苦遭俗眼慢﹐禁御尚觉凡木多。谁能出口献天子﹐一致大树凌沧波。”对桔子的树姿、叶果、色泽、风味等均作了生动的描写,读来颇有感触。宋朝苏轼的《浣溪沙·咏桔》:“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绿叶照林光,竹篱茅舍出青黄。香雾噀人惊半破,清泉流齿怯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这首咏桔词,巧言物状,体物细微,将柑橘的色、香、味、形刻画得淋漓尽致,让人垂涎欲滴。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过了霜降,橘子褪去了浑身的青黄,换上了喜庆的红装。置身红绿相间的橘园,一个个像小灯笼的橘子照亮了整个园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这红满枝头的橘子,不正意味着红红火火的日子吗?橘林里的人们忙碌着,女人们灵巧的手不停地“咔嚓咔嚓”剪下橘子,一堆堆、一袋袋、一筐筐,桔子被全部摘下后,男人们便一担担地挑回家。满园的红红绿绿,满园的繁忙,满园的笑声,再现了电视剧《橘子红了》的美丽场景。

  柑橘是水果中的上品,不仅口感酸甜,营养丰富,而且还有很多的药用价值。在食用橘时,先用手搓玩一下,可使衣袖生香,即“搓橙满袖香”是也。剥下之皮,可以把橘子皮放在屋角厨间,芳香四溢,清新空气。中药材中有一味药叫“陈皮”,是晒干的橘子皮,能健脾开胃,主治消化不良,可以和大米一起熬粥,或者用来炖汤。更有甚者,还用橘皮来做成蜜饯、泡成橘皮酒、制成九制陈皮等,既好吃又方便,还能防病治病。

  柑橘收获后,有亲朋来访,家乡人总要端出一盘金黄黄的柑橘来招待客人:“这可是我们这里的吉祥物,它皮薄肉嫩﹑食不存渣﹑风味浓甜﹑芳香扑鼻,还营养丰富呢。”过年了,拜年的礼物中也少不了家乡出产的四个橘红,它代表着祝福、尊敬和感谢,寓意圆满、吉祥和甜蜜,并把这份美好的愿望带入新年。又是一年橘子飘香的时候,我也应该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