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寨——大山深处的古村落

□张永泽

　　在清水江畔的大山深处，有一个山清水秀、古树参天的村寨，风景如画，犹如世外桃源，让你心驰神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树一屋都记载着历史的足迹，等待你去追溯、探究。它，就是凯里市的古村落——旧寨。

　　山寨记载着历史的传承

　　旧寨，苗名称为昂过，意为老寨，位于凯里市城区东北部14公里，地处清水江畔，是清水江流域最古老的苗寨之一，有240户1080人。有潘、吴、穆3姓，其中潘氏最多，有226户1057人。

　　“我们先祖到旧寨之前，行住翁琴(欧蒋)，之后才搬到旧寨居住。旧寨从勾书、勾菊两兄弟起，已有27代了。”潘启洪说，在几百年的发展长河中，由于战争、灾荒等原因，旧寨潘氏外迁较多，除芦笙堂、平寨、火烧等村寨外，黄平、施秉、石阡、麻江、雷山、都匀、贵定、榕江等县及至湖南、四川等省都有旧寨潘氏子孙分散居住。

　　早在潘氏进入之前，旧寨就有人居住了。高坡高岭遗存的许多由石头砌筑的梯田和瓦砾，以及寨内树龄都达千年以上的古树，都可作为该寨历史的见证。传说，蚩尤战败后，大部分苗民在长期的南迁过程中，屡遭历代王朝打击和追歼，成为惊弓之鸟，认为只有偏僻边远的深山老林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便直奔当时无人烟的大西南而来，分散到湘西、贵州各地，旧寨即为其中的居住地之一。他们依山而居，开垦了许多田土，日出而作，日落而栖，才有了今日的这些梯田。

　　古迹与古树相应成辉

　　旧寨至今还保留明清时期的古宅院、古水井、古寨门以及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古驿道、古树。这些古迹、古树见证了旧寨的兴衰变迁，值得后人加以珍惜和保护。

　　寨脚的寨门为西门，松木结构，宽3.5米，高4米，2排6柱，两扇木门厚20厘米，青瓦盖顶。寨门上方为石崖，下方修筑有宽0.9米、高2米的石墙。解放后，石墙多数石头已被村民用于修建住房，只留下一段长约4米的墙体，但在寨门前贮立，仍感受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息。

　　古驿道是保留较完整的古迹。支书潘昌福和村民潘正恒细数了一下，这段古驿道共有125个步阶，排列驿道两旁的是36棵苍翠的古柏及5棵罗木石楠，驿道用坚硬的石灰石块铺设，最宽处有3米多，最窄处也超过2米，原本粗糙的石块被磨得光滑发亮。我们选择一棵较大的古柏测量，树围2.6米，高约30余米，桂冠伸展覆盖约百余平方米。如此众多的古柏木在贵州省极为罕见。

　　旧寨村的古木多，都是参天大树。仅柏树就有上千棵，寨边上有一棵榉木树围4.56米，树高20余米。还有枫香树、榆木、罗木石楠等树种，它们屹立于寨子的周围，成为旧寨的护寨树。

　　古水井全用石块拱成，像一座小房子，井口宽1.55米，高1.84米，井内长3.76米，宽2.7米，井水吃深0.88米。水质清澈甘甜，干渴的时候，只要你喝上一口，便会精神百倍。据了解，这口古井是凯里市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的水井。

　　合院是旧寨重要的民居建筑，上世纪80年代之前，多数村民按房族或近亲共住同一院内，一般2-5家共住1个合院。合院内有1栋房的，也有多栋房的。房屋普遍为4排3间，少数为6排5间，人住下层，上层为粮仓，房屋正中间为堂屋，两侧为卧室、烤火间、伙房等。堂屋顶装天花板，后壁中央设神龛。堂屋前方正中设对开大门，大门两侧开窗棂。正房供主人家居住，两边修建厢房或猪、牛圈。

　　民族风情厚重多彩

　　旧寨村民族风情别具一格，在服饰、银饰、游方、婚礼、生儿育女、丧葬等生活习俗及语言、音乐、工艺美术等方面，不同于湾水、舟溪、三棵树等其他片区，属凯棠片区风俗。民族节日有春节、二月二、清明、端午、吃新节(农历七月中间卯日)、重阳节等。最隆重的当属农历7月中旬过吃新节，举行芦笙盛会3天，人达万余。

　　关于翁项芦笙节会的来历，潘启洪说，清朝时，旧寨有一段时期风调雨顺，粮满仓，粟满斗，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生活美满，村民们为了感恩天地，庆祝丰收，经过商量，议定在每年农历7月半作为看会节日，在现青杠村选择一块平地开辟了芦笙场。芦笙会期间，方圆五、六十里地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蜂涌而至，旧寨的先民杀猪宰羊，摆下长桌宴款待八方来客，大吃大喝七天七夜。斗牛场内人头攒动，喧啸震天。芦笙场内，笙鼓和奏，精彩纷呈。还有游方、赛马等。这个传统的节日传承至今，是凯里一带最隆重、最盛大的节日之一。

　　旧寨的刺绣别具一格，底布为青色或绛色，色纹样以红、绿、蓝、紫、白为主，黄色点缀，常以红、绿为对比色，有平、绞、插、结、堆等绣法。其中以堆绣最为著名。图案有花草、飞鸟、鱼、蝴蝶、太阳、月亮等，做工精美，一般耗时2至3年方能完成，是穿在身上的史书。目前，全寨家家都有织布机。30岁以上的妇女基本上都会刺绣，会做民族服装。是民族服装保留得较好的寨子之一。

　　旧寨人淳朴善良，热情好客，认为客人能带来好运，不管是邻里乡亲，或是他乡陌生客人，只要到了家里，总是尽最大努力，好肉好酒招待，这个传统一直保持了几百年。异地人到了旧寨，便如同回到家里，格外亲切。

　　旧寨传世的古歌有《开天辟地歌》《铸造日月》《枫木歌》《爬山涉水》《洪水滔天》《仰欧瑟》《九你欧金》《说亲歌》《四季歌》《哭丧歌》等。情歌有木叶歌、见面歌、青春歌、赞美歌、求爱歌、成婚歌、逃婚歌、离婚歌、送别歌等。酒歌肃穆、浑沉、庄重。飞歌高昂明亮，开朗激扬。

　　旧寨青山环抱，人杰地灵。解放初期出去的潘正荣担任锦屏县副县长、县委常委、宣传部长、黔东南州工会主席;潘正才任黔西南州委宣传部副部长、州歌舞团团长;潘光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第八医院教授。在年轻一辈中，人才辈出，有在政府当公务员的，也有在大学和中小学教书的，人数达近百人。

　　未来发展光明无限

　　旧寨虽地处大山，但建国以来在党的领导下，勇闯新路，勤于经营，人民生活有了显著改善，尤其是进入21世纪后，全村人民不等、不靠，大力发展生姜、精细蔬菜种植，成为凯里市的生姜、蔬菜基地;通过向上级争取资金、物资，组织村民筹集资金、投工投劳，开山修路，上山引水，全面实现了进村、组公路硬化，是翁项片区最早修通公路的村寨，实现了组组通水泥路，自来水进到家门口。现在的旧寨，小车入寨，自来水入户，村民走路不沾泥，房子越修越多，生活越来越好。

　　旧寨人勤劳，也爱闯荡。村委主任潘秀春告诉笔者，目前旧寨村仅大寨子就有46人长期在外从事金银珠宝加工生意，他们分布于北京、上海、青岛、深圳等地，生意越做越红火，还培养带动家乡200余人从事珠宝生产加工。村民潘帮贤1992年到北京加工金银珠宝，1994年加入中国珠宝石协会，成为中国珠宝石协会的一名会员，经常被邀请到一些大学讲学。在珠宝加工行业上小有成就的他，不但在北京站稳了脚跟，还带领家乡部分青年在北京共同发展。潘启洪家的3个子女，1个在青岛、2个在北京，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旧寨的年轻人爱读书，珍惜传统，崇尚文明。全村适龄儿童入学率为100%，初中在校生123人，高中在校生47人，大学在校生25人。学知识、学技术、闯天下、求创新，成为旧寨新一代人民的不懈追求。

　　旧寨比邻清水江，靠近凯里，随着旁海航电枢纽工程的建设，旧寨村迎来了千载难缝的机遇。为发展乡村旅游，2014年，村里投资20多万元修建了一条从干略都寨至清水江边的北坡公路，目前已基本成型。他们还积极申报中国“传统村落”和“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希望借助国家项目的支持，对寨内的古院落、古道等历史古迹和刺绣等民间工艺品进行保护和开发，实现奔小康的美丽梦想。